第十五章 伤心受辱落泪时(2) (第2/2页)
再三催促,只得烧了开水,将两个水桶注满了。 阿猫去了衣衫,赤条条地跳进去,兴奋得手舞足蹈,冲着鹿鸣直挥手。鹿鸣耐不住他,加上身上确实脏臭难耐,再也忍不住,跟着进了另外一个水桶里,热水一浸,只觉得疲劳全消,说不出舒服的受用。 两人仰躺闭目,享受难得的惬意时光,忽然头顶一沉,被人同时按到了水里。热水自口鼻灌进来,鹿鸣喝了也不知多少口,紧接着眼前一黑,什么也瞧不见了。鹿鸣蜷在桶里,只有眼鼻露出水面,将手一摸,温温热热地是个厚木板,用力去顶,竟是纹丝不动,心头慌乱害怕,刚想张嘴呼救,一口热水灌将进来,直呛得眼泪直流。正焦急间,身子晃晃荡荡,感觉被人抬了起来,鹿鸣闷在桶里瑟瑟发抖,吓得胆战心惊。 鹿鸣只觉走得甚快,七转八拐地,也不知走了多久,渐渐地嘈杂声传来,似是街集闹事,嬉笑打闹声不绝,好不热闹。鹿鸣正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一亮,盖子被打开,外边顿时悄无声息。鹿鸣心里砰砰乱跳,过来好一会,才慢慢探出头去,这一看不打紧,惊得险些又晕了过去。原来眼前人群一片,有男有女,正齐刷刷地往自己看来。 鹿鸣“啊”得一声将身子埋在水里,虽不知身在何处,但这赤身裸体地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身后忽然传来阿猫的声音:“阿狗,千万别出来。”鹿鸣急得哭了出来:“老大,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的人?”阿猫道:“这是训诫堂,咱们被人耍了。”鹿鸣刚想说话,有人阴阳怪气道:“老大?阿猫,你胆子不小啊。”阿猫战战兢兢道:‘虎爷,我们知道错了,您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兴虎笑道:“饶你们也可以,你两个探出头来,让大家见见你们。”阿猫一咬牙,将脑袋探出木桶,只听得一阵哄笑,顿时羞得面红耳赤,低声道:“阿狗,赶紧的,等会鸡婆婆来了,要脸还是要命?”鹿鸣听了,唬得一下站了起来,可他站得太猛,心中又是慌乱,脚下一滑,竟又摔进了桶里,溅了一地的水,外面笑声此起彼伏,鹿鸣蹲在里边,眼泪跟着哗啦啦流了出来。 兴虎哈哈大笑道:“给我学了狗叫听听。”阿猫毫不迟疑,学着狗叫,他每“汪汪”的叫一声,下边便是一阵大笑,可他毫不在意,越叫越响。鹿鸣见了,只得跟着学起来,只是他带着哭腔,声音如同蚊子,声音也被盖住了。两人卖力地学着狗叫,只逗得众人笑得眼泪直流。阿猫小心问道:“虎爷,您放了我们吧。”
兴虎乐道:“兄弟们,开始了。”身后的几个小厮一拥而上,竟将两个浴桶一起推翻,两人赤身裸体,随着水流连滚带爬的滚了出来。 人群中惊呼练练,不少婢女羞红了脸,背转过去不敢再看,有些胆大的不时偷偷瞄一下,亦是面红耳赤地赶紧捂住脸。鹿鸣和阿猫捂着下身,攒缩着身子,脸上青红交替,却没有胆子站起身来。整个训诫堂被他们这么一闹,哪里还有平日里威严肃静的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都干什么呢?”鹿鸣抬头看去,只见离雪离扶着鸡婆婆从屏风里走了出来。鸡婆婆沉着脸,鸡头拐杖掷地有声。离雪离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如何。 两人一出现,整个厅堂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垂手而立。阿猫和鹿鸣僵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鸡婆婆看也不看两人,往椅子上一坐,道:“兴虎,你叔父不在,这是唱得哪出戏?”兴虎有安总管这个叔父撑腰,早就不把鸡婆婆放在眼里,也不跪拜,只见他眼睛一翻,不痛不痒道:“婆婆,您说得什么话,我可听不懂了。”离雪离喝道:“狗奴才,讨打!” 兴虎毕竟不敢公然和鸡婆婆叫板,缓声道:“婆婆责问了,我可不敢遮拦着。”指着阿猫和鹿鸣,“两个狗东西,谁叫你们在这洗澡来着,不知道训诫堂是婆婆训话的地方,也敢来儿戏,婆婆虽然年纪大了,也不能由着你们欺负。” 离雪离眼睛一瞪,正要发作,只见鸡婆婆将手一挥,道:“我虽然年纪大了,可是眼不花,耳不聋,心中自然有数。只不过,我还是想亲耳听听。”对阿猫道:“小娃娃,你来说说。”兴虎心中骂道:“老不死的,你就敢问,他们也不敢说,多管闲事,简直是自取其辱。” 阿猫见兴虎目露凶光,知道便是实话说了,鸡婆婆也只管得了一时,自己和鹿鸣绝没有好果子吃,只得道:“婆婆,我两个一心想着给大伙找点乐子,没想到惹得婆婆生气,小的该死,该死,请婆婆恕罪。” 鸡婆婆眼珠往鹿鸣身上一转:“那你呢,也是一样的心思?”目光凛冽,鹿鸣心中一惊,再向离雪离看去,见她目光飘向别处,脸上毫无表情,心中黯然道:“她自来了,正眼也没瞧过我。是了,她心中一定看轻了我,不愿意理睬我。连她都如此,jiejie若知道了,定然也是她这般的心思,伤心难过,我。。。。。。我。。。。。。。我和他们拼了。”伤心到极处,竟怀着玉石俱焚的心念,指着兴虎,恨声道:“就是他,看不惯我们用了浴桶洗澡,将我们带了过来。” 兴虎脸色一沉,喝道:“小子,你有胆!”若不是鸡婆婆在,怕是早已扑上去将鹿鸣大切八块了。鸡婆婆站起身来,将手一扬,刷刷刷掷了三个东西,分别砸向鹿鸣、阿猫和兴虎,三人躲闪不及,被打在身上。鹿鸣头上冰冰凉凉,黏糊糊地顺脸流,将手擦来一看,竟是鸡蛋。人群中传来惊呼,阿猫和兴虎也是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鹿鸣还未明白过来,耳边一阵风响,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件衣衫,浑身一震,竟神奇般得套在了身上。来不及细想,耳边传来阿猫的惨叫声,回头看去,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只见两个青色的鬼卒,一个骑在阿猫的脖子上,将头扣紧,一个左右开弓,噼噼啪啪扇个不停,阿猫双手护着下身,不敢乱动,直打得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渗血。 兴虎一看不妙,转身便跑。刚迈了两步,脚下被什么一绊,身形一失,摔了一跤,刚要站起,身旁出现了一个大铁棍,飘忽在空中,朝兴虎劈头盖脸地打了起来。兴虎嚎叫不止,双手护着头,哀求道:“婆婆饶命,婆婆饶命。”鸡婆婆耷拉着眼,淡淡一声:“现在知道讨饶了?可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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