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夺位 (第2/2页)
掌门,自不肯恕。换了旁人,就不一定。”此言似个惊雷,唬住众人,移时方听出话味,印藤只认师令,若换了三屠,新任二掌门收回师令,此局便解。 印藤虽痴,毕竟不愿砍手,见有此解法,很是高兴,问道:“浅兄,却是换谁做二掌门?”因浅道:“此事由印藤起,自该印藤亲解。”印藤惊道:“莫不是要我接二掌门的位?”因浅道:“正是。”印藤道:“如何接得?”因浅道:“除灭了他,你就接位。” 三屠听他二人所言,简直疯话,他又惜位如命,想印藤是个呆子,这等人,竟敢夺位,就怒得眼吊发散,说道:“莫说夺位,只看我这剑,你避不避得!”话毕就要抢上。 这当儿,山上马嘶蹄响,又一伙人下来,为首的,却是曲对山。原来,那几个送酒的脚夫,到了门派,说起印藤之事,恰为曲对山听见。长断山派百年大派,诸事有法,三屠私罚印藤,触犯门规,曲对山听了,心里暗怒,就带了几人,奔下山来。 因浅见了,上前抱拳道:“师父。”曲对山见是因浅,惊喜交加,上前细看,捋须大笑,说道:“果是因浅,你落高崖,竟是无碍,造化!造化!”因浅道:“师父,几日不见,就忘了我模样,这般细看?”二人又笑。因浅略说坠崖落河之事,只斗花婆,练神功,收李清为徒之事,未及细说。曲对山笑道:“命不该绝!甚好!”话毕,就到三屠面前。 三屠见他来,已是胆怯,不等他问,抢个先手,上前拜道:“师兄,你怎来了,下山有事?”曲对山面如冷霜,眼似深井,说道:“只来看看你干什么。”三屠笑道:“师兄不知,前几日,印藤犯事,我略罚他,他却不听。”曲对山道:“他犯何事?你怎样罚?”三屠道:“张因浅坠崖,因深带了五人去寻,却无音信,印藤就要再带人去。我想,因深武功高强,又带帮手,不至遇险。那崖甚高,山路又峻,寻起人来,不甚便利。数日不归,没什么怪,何须再劳师动众?那印藤,是个痴货,就拉了我吵。我也恼了,罚他倒立思过。因不是大事,未告知师兄。”因浅听了,笑道:“二掌门嘴上灵巧,心子发黑,却不说砍手的事。”
曲对山惊道:“什么砍手?”三屠恨得牙咬,心道,只这个曲雷,害我难堪,我也不护他,就道:“不瞒师兄,是曲雷拱火,说印藤不遵师命,当砍手相惩。”曲对山道:“混账,我派何有此规!”三屠道:“不知曲雷何处翻来的规矩,我也被他诓骗。”话毕脸一抹黑,眼一翻白,纵在曲雷面前,喝道:“恶徒,却弄假门规来害我。”就抬手封xue,曲雷不防,给他点倒,申辩不得,心里急怒,翻江一般,也是无法。 曲对山知是三屠之过,推给曲雷,只念师弟情分,众目睽睽之下,保留情面,暂不罚他,就道:“事也结了,速回派去,罚曲雷在露山和院思过三日。”话毕就走。 因浅嘻嘻一笑,说道:“师父莫走,有一场戏。”曲对山疑道:“什么戏?”因浅道:“是弟子夺师的戏。”曲对山道:“哪个弟子,夺什么师?”因浅道:“是印藤,要做二掌门。”曲对山惊道:“这怎么说?”因浅道:“方才三屠教他砍手,他就听令,我说,唯有印藤自己做了二掌门,收回此令,此事方解。” 三屠听了,强压怒火,低喝道:“此事已结,再莫说疯话。”曲对山心思转动,暗想,三屠偷习病脉术,我未计较。又私罚弟子,逼他砍手,越发不济。且是个两面三刀的,对弟子,他就硬朗,我来了,他就软懦。不如趁此,给个教训。就道:“弟子夺师的戏,先未听说,就罢了。既听说了,很想看看。印藤,你夺,看夺不夺得。”因浅拍手大笑:“好!好!果是命理交错,风水轮转,离派时,是个掌门,回派时,就变作徒儿。”挖苦三屠。 三屠怒极,只曲对山在场,不好发作,又想,对山教印藤夺位,此事就难避。便道:“既如此,三屠奉陪。按门规,弟子任二掌门,需律管、总教、大师父、前二掌门考教,今日恰都在场,可以一搏。” 曲金龙、郑阔、魏飞三人功夫仅次三屠,均想有日夺二掌门位,现见印藤一介弟子,却要先夺,皆觉恼怒,又瞧他不起,便打定主意,置他死地。比武放对,拳脚无眼,死便死了,纵曲对山在场,又能怎的,至多罚去露山和院,陪那曲雷。 印藤自幼入派,老实愚直,师父之命,莫敢不从。别说夺位,就是不敬之言,也不说半句。况他不知,得了因浅内力,功夫进益十年,只想,这四人,功夫仅次曲对山,都是高人,我敌不得。如此想,就要退却,说道:“诸位师父,莫说笑了,我夺不得。”曲对山道:“怎夺不得?”印藤道:“技不如人,就夺不得。”曲对山暗叹,印藤有资质,有内力,只软钝,无拼心,不似因浅,骁勇无畏,然因浅不修内力,巧胜或可,不能硬碰,终是憾事。他却不知,如今因浅内力,只略逊他而已。 因浅见印藤退缩,就一笑,上前拉他手,说道:“师兄,他等是个纸老虎,怕什么。”说时,潜送内力,印藤觉手腕一热,雄浑内力似滔滔江水,奔入体内,心里一惊,暗想,适才因浅给我疗伤,我一说话,震荡山林,脚一动,就在石边,指一勾,剑就出石,功力大增。现他拿了我手,又送内力,江水海涛,汹涌不绝。他本不修内力,怎有这等功夫? 因浅送他些许内力,自己又减,丹田纯然内力只半拳大小,也不在乎。印藤只觉筋强骨硬,真气突涌,身体勃勃而动,神意灼灼而生,耳脑清凉,浑然通泰,勇敢沉静,压波镇土。此番又长十年功力。因浅笑道:“愣什么?速去夺位。” 印藤也不疑了,说道:“好,哪个先来。”大师父曲金龙身八尺,红脸膛,头发蓬乱,黑白交织,散披肩背。着杏黄武袍,执七孔钢刀,一手腾龙刀法,派内无人能及。平日性子燥,见印藤不退,反进一步,早不耐烦,上前道:“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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