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破瞳 (第2/3页)
么可能?”发言人忽然停下脚步,吃惊地望着我,叫道:“你确定没看错?” “这个嘛,我隐约记得是电视在播报新闻,没准是别人录制下来的。”被他这么一说,我有些不确定起来,打兜里掏出两支烟,示意先休息下。 “医疗中心有个钟,时间是下午四点,边上靠着一个沙发椅,有台饮水机和电视,就记得这些。” “这些都没错。”他接过我的烟,托着下巴思索,片刻之后又问:“你说你见到Molly了?还看见我跑了出来,就在这条廊道里?那么她身穿什么衣服?” “普通幼儿服,胸前别着块手绢,手里抱着一只绒布猫,黄色上衣和黑色裙子。”我迷惑地望着他,问:“怎么了?” “这绝对不可能!”他侧转过脸,吃惊地盯着我,一字一顿道:“老楼发生爆炸,发生在1986年8月6号!Molly那天身上穿的,是沿路过来超市买的粉红公主裙!而你说下午四点多她着黄衣黑裙在这里玩我跑出办公室,是在8月5号,也就是纵火案前一天!” “什么?!”我的烟蒂差点掉落在地。 “别抽了,咱们赶紧回去,”发言人心急火燎地踩灭烟,一把扶起我,道:“那天离开老楼,我在大门前遇见老刀,让他给我俩拍了张照。Molly说玩偶是借别人的,明天要来还人家。总之,照片还在,你来确认一下!” “别那么紧张,也有可能是我弄错了,毕竟神智不清。”我的胳臂让他扯得生疼。 “我原本还打算去资料室逛一圈,但是算了,照片我放哪了?这得找找。”他仿佛听不见,只顾低头疾走。 听完他的话,我停下脚步,猛然间想起忽略的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逻辑问题! “你怎么了?”他被迫停了下来,奇怪地望着我。我趁他发呆,一把抽回胳臂,喘着粗气瞪着他。 “第一次在危险品仓库前,你说我狠揍你一拳;第二次使用尸眼,你说回头就瞧见我倒在办公室里掐自己脖子?”此刻我慌张地越过他,努力朝着设施大门方向走去,本想掩盖自己的失措,但话已吐出了口。不论如何,他已开始怀疑。 “对,可这,又有什么问题?”他的口吻变得冷峻,开始快步追赶,打算伸手再度扶我。 这个逻辑问题是,前后两次,通过他的描述,我人都在眼前,为什么虚幻中的发言人却像是在竭力寻找?一遍遍喊着: “军校导教,你在哪里?你应我一声!” “滚开!你有很大的问题!丫再碰我,我他妈喊了!”此刻的我已经慌乱之极,心虚地大叫。 本以为他大概会说一句“没想到还是让你发现了”之类的话,但发言人似乎让我震慑了,那条手臂再也没靠过来。我不由拔腿开始狂奔,但不争气的右腿忽然抽筋,一个趔趄摔在坚硬的铁板上,膝盖被磕着,一阵剧痛传入大脑! 完了,这会儿是深更半夜,其他人都远在自己宿舍内睡觉,隔音良好的单间外界声音透不进,哪怕我狂呼救命,也很难被发现。但是,发言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想掩盖些什么?如果他真打算下手机会岂不是很多? 此刻再怎么挣扎也跑不了,不如看看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想着我缓缓转过脸去看他。 哪知,背后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发言人像灰尘般消失了。生活区过道中充斥着阵阵阴风,一些覆盖设备的塑料薄膜正瑟瑟发抖。 耳边传来各种齿轮的“咔哒”声,这样的杂音越来越响,我不由自主捂住耳朵,想要摆脱它们的轰鸣,但是不能够。当声音汇集成一片,连闭上的眼睛也跳跃着各种金星,正当我想大叫,噪音嘎然而止,四周变得极度宁静,风声、吹拂声、薄膜的颤抖声,全数消失,只传来一种很压抑的管道漏水声。 “滴答。。。滴答。。。” “诶?”我不由揉揉眼,四下张望。见自己仍倒卧在原地,那条伤腿已停止剧痛,但膝盖窝仍很麻木,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生活设施长廊,显得无比破败,萧条荒凉。地面铁板翘起,墙头爬着大片霉斑,无数钢管线缆垂向地面,空气中满是一股子xue居动物的sao臭尿味。不仅如此,地面积灰严重,打车道摄入的微弱光芒中漂浮着无数尘埃。 忽然,远远传来一声闷雷,震得地面发颤,正在我一头雾水,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划过! “不可能吧,隔着那么冗长的车道,设施外雷电怎么照的进来?”我寻思着这是哪来的光亮,就发现它正在移动。不多久,俩盏像怪物眼睛般的光照渐渐朝着这边射来,我这才明白,那不是闪电,而是有人打着电筒! 当我想高声疾呼,猛然记起,现在根本不知道在哪,目前又是什么时期!倘若还像之前那个满脸爬满蠕虫的军官和尸蜕,可以看得见我,以目前这付狼狈模样,实难抵挡。不如先找犄角旮旯窝着,慢慢理清头绪。 就在我努力挤入一台设备底下时,两盏手电光已开始往设施区边门移去,模糊不清的身影掏出工具,开始撬门。尽管动作很大,但却做得无声无息。很快,他们办完事,闪身窜入。 我确定再无危险开始扶墙尾随,到了跟前一瞧,是扇沉重铁门,边上霓虹灯管装饰外墙的酒吧,已消失不见,替代而来的是个堆满杂物的破屋。 这竟然是,曾作封闭处理的老楼,发生在重新装修前的某一天! 两盏鬼火般的手电正在百米开外一颤一颤移动,我透不了黑幕,瞳孔跟着亮点又被闪得满是光斑,只得一脚深一脚浅趟过严重积水,缓慢且谨慎地跟踪。 只见手电几分钟后来到酒吧右侧的深处,两人停下脚步,开始停在一扇破门前。我缩在残墙下,默默注视着。人影正在嘀咕,其中一个打算返身,被另一个制止。 “你应付不了它。”这是一个很沉稳的女声,甜美且富有磁性,她说:“我们过来并不是为了收拾它。” “可是,心里明知它正在附近晃荡,那种不安感。。。”另一个似乎有些烦躁,这是个男人。 “它是台复读机,时间到了,就会停止运行。”女声笑了笑,道:“不必管它,我们该关心的是铜表藏哪了。” 说着,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弄开门,钻了进去。我摸索着来到跟前,看见窄小缝隙里正透着光,他们在里面开了灯。通过一道类似给囚犯提饭菜的透气孔,我看见男的正蹑手蹑脚地在一排铁柜前倒腾。当他侧转过身子时,我不由一惊,马上想起这张熟悉的脸是谁! 他正是刀疤脸嘴里形容的连环杀人犯儿子-----Cross!但冲着他的表情,我怎么也看不出他有半点被胁迫的意思。 “我瞒着他,并非因我更信任你,而是他闪烁其词让我产生了兴趣。”Cross找了一会,显得有些失望,抽起烟来,说:“我这边什么都没有。” “也许,他根本不愿让你知道,你们这样也算拍档?”女人嗤之以鼻,走到了他跟前,背对着我说:“我也没找到。” “这里没有,那多数藏在一个乡下地方。”Cross思索片刻,道。 “萨格勒布?”女人说着,走到他跟前。 望着她的背影,我不由鸡皮疙瘩顿起。因为模模糊糊的视线里,这女人一头长发飘在空中,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在那昏黄的灯照下,显得无比扎眼。它如鲜血般通红,肆意摆动! 又是红发!色泽完全一样,但怎么能脱离地心引力而那样浮在空中?他难道看不出这等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