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冢记_第五章 此时此景祸敢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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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此时此景祸敢当 (第1/4页)

    近代以来,土匪泛滥是中国许多省份的普遍现象,绥远地区由于大量走西口移民的流入,缺乏统一的管理办法,加上其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和特定历史时期的政治社会环境,所以土匪尤为猖獗。

    民国时期,西北各省几乎无处无匪,绥远土匪数量之众,空前绝后,他们有的真枪实弹打家劫舍,有的则是像今天遇到的丁一刻等人一样用红布包着笤帚把子以假乱真,当地居民多良善者,土匪一来不敢有违,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哪里敢去辨认你手里拿的家伙是真是假?实在穷得叮当响的,土匪便打人泄愤,当年多有被打死者,后世发洪水时山里常有骸骨被冲出,有些就是当年土匪打死胡乱埋了的。

    上得山来,眼前还是空旷,放眼望去,沟沟壑壑起起伏伏,不见房屋不见人,不见砖瓦不见瓴,只有山路还是那条山路,不知通向何方。

    并不是这里荒无人烟,那时人们讲究明坟暗宅,因为土匪闹得凶,所以人们盖房子专挑隐蔽的地方,放眼一看什么也没有,走进沟里旮旯处才见人家,这才符合当地的民情,要是在山头或者平地上看见有房子,那无非是多年以前的,人早就搬走了,张凌虚敢住在山上自然是因为他有厉害的本事,前些年土匪来过一次,被他用僵尸吓得人仰马翻,后来太平山就成了土匪的禁地。

    刘青远看得满目凄凉,道:“好生寂静,老白,大家认识都好几天了,我还不知道你到底叫白什么?”白鬼道:“我兄弟爱喊我老白,其实我不姓白,我叫詹清白,他叫詹清晰,我们是孪生兄弟,我妻子姓阮名凤,我女儿叫红玉。”

    刘青远道:“原来是老詹啊,你刚才说你比那李大锤他爷爷都大,是不是真的?”詹清白道:“老詹太难听了,你还是叫老白吧,我是道光二十五年生人,死于同治三年,算起来今年有八十六岁了,是不是比他爷爷也大?只不过人死以后相貌身形不再改变,所以我看起来和你们一般大。”

    刘青远又问道:“那你是在哪里碰见狐子的?怎么那么年轻就能被气死?”詹清白笑道:“当日我只是信口胡说了一句而已,先父文礼公是太平天国洪秀全麾下将士,他随天王南征北战,夺取天京后就把我们都接到了天京居住,同治三年,天京失守,清军大肆屠城,天京百姓跟着遭殃,十之八九都被乱枪刺死了,鲜有存活者,你看,我们的身上都是洞。”

    他撩开衣服,果见身上都是枪洞,他又道:“满清腐朽无能,天下尽是苦难,太平天国若能推翻朝廷,我天国众猛将岂能让外敌嚣张,圆明园何至于遭列强瓜分?一切都是天数,非人力所能补救。”

    他叹了口气,刘青远道:“外敌嚣张多年了,我们的师父料定天下要乱,所以命我们三人带五十只鬼下山去保卫国家,没想到现在只剩下你们四个了。”詹清白道:“有智之士,一人可抵一万,无胆之人,万人不能及一,不是我夸海口,我要不是当年被清兵扎死了,也是一名传奇人物。”

    刘青远笑道:“传奇人物就不会轻易被扎死了。”詹清白瞪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黄师父,几十个清兵围着我,我手无寸铁能反抗得了?他们把枪扔下光踢也踢死我了。”

    刘青远哈哈大笑,前面又见一沟,沟下出现一口井,看来终于有人家了,他们紧走几步下去,却没见到有房屋,那只是一口枯井,他们顺着小沟走,没走多久忽然听见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刘青远大喜,这回有人住没错了,又走出半里地,终于看见了前面半坡上的三座土房。

    他们顺坡上来走到了房前,虽然是土房,但门窗都修得齐齐整整,一看主人就十分讲究,每家窗上都糊着窗花,剪的是各种各样的花鸟鱼虫,女主人也定然十分手巧。

    这家房子旁边是驴圈,槽头里还留着些干草,一切现象都证明这里住着人,只是此时几座房门却都锁着,刘青远听见屋里鸡叫,奇道:“鸡为什么要锁在家里?人去哪里了?”

    詹清白道:“现在正是春耕时节,可能都下地去了吧。”刘青远走到高处四下眺望,能看见一块一块的农田,只是没有看见一个人。

    刘青远又回到房前,道:“难道是串门去了?”詹清白道:“也有可能啊,鸡都锁家里了。”刘青远看了看天,道:“天快黑了,咱们再走也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人家,要不就在这里等上一等,家里锁着鸡他们肯定会回来的,不然鸡会拉得满地都是。”詹清白点头道:“恩,那咱们就等着吧。”他们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只等主人回来。

    日落西山,晚霞翻飞,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幸好下山时带了些吃的,不然可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终于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没了,夜风嗖嗖,三人瑟缩在墙边,后悔不该瞎等,刘青远想起房后有一堆柴火,抱了些回来生了堆火,老话说月亮十九二十等人睡着,就是说每个月从十九开始月亮很晚才会升起来,此时天色漆黑一片。

    远处忽然有犬吠声响起,听不出是哪个方向,刘青远正想仔细辨辨远近,叫声却没了,刘青远叹了口气,这时忽然听见远处有人说道:“二哥,你们家门前着火嘞。”(“嘞”读lan音,本地人把句尾的“了”字基本全说成“嘞”,是方言特色,字面上无从考究,这里只作代替之用,表示说的本地话。)

    刘青远大喜,站了起来,只见沟里有人拿着火把,后面跟着一群人涌了出来,那些人以为失火,快步跑了上来,只见他们都扛着锄头、铁锹、镰刀,人群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共十来个人。

    他们围上来,一人道:“你们是从哪来的,为甚在我们家门前笼火(生火)?”他说的一口此地话,刘青远听起来倒不费神,白青竹和小驴儿平时也说此地话,师父以前的神木口音也和此地话相仿,当地汉人基本都是走西口来的,说的无非都是晋语,大同小异。

    刘青远答道:“我们是路过的,天快黑了想借住一个晚上,没想到家里没人,我们就等了等。”他没说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说了也没用。

    那人道:“路过的?”他打量了一下刘青远三人,接着道:“我们这穷山旮旯招待不起你们,你们还是去耳字壕哇,朝东一直走就到嘞。”刘青远道:“耳字壕太远了,我们要往北走,实在绕不起。”

    那人举起镰刀,道:“不要跟我废话,赶紧滚蛋。”刘青远道:“大哥,咱们有话好商量啊。”那人道:“谁跟你商量了,滚不滚?小心爷两镰刀刮死你的。”

    刘青远只好挤出人群,想不到伊盟(伊克昭盟)的人这么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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