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醉 (第2/2页)
,哪里还忍耐的住,成天白天睡觉晚上喝酒,不到烂醉绝不回家,不过几天时间,这个海量的亚裔年轻人已经成了酒吧的熟面孔,甚至于酒吧服务生还有过送他回家的经历。 云帆很享受这里,这里没人打探他的职业、背景以及过去,穿着有没有品味也毫不重要,唯一要做的,就是尽情的买醉,把不愿意想起的事全都忘记。 一醉解千愁,只要醉到极致,当然愁也不再是愁了。 云帆正是如此,他本身海量,想要喝醉,自然也不是容易的事,因此每天黄昏就来,深夜才能喝醉。 今天当然也是这样,时至凌晨十二点多,云帆已有了九成酒意,桌上摆满了空瓶,酒渍洒的到处都是,人也瘫软在椅子上,萎靡的不成样子。 酒吧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这些天来把他喝酒的规律也摸了个大概,知道再喝下去,铁定又走不动路了,便好心提醒他“伙计,每天这样,对身体可不大好。” 云帆轻摇摇头,也不知想表达些什么,紧跟着却把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 老板苦笑着耸耸肩,继续去擦吧台内的酒杯。 云帆又开了一瓶酒,将酒浆倾入杯中,两眼有些迷离地注视着眼前的酒杯,仿佛那琥珀色的液体能够映射出昔日的一切。 他正出着神,门忽然大开,一伙人喧嚣着涌进酒吧。 老板不禁皱了皱眉。 这帮人正是最爱惹是生非的足球流氓,无论比赛的结果是胜还是负,都会令他们的神经亢奋到无法抑制的状态。 伦敦市区内,其实有很多球迷们自己开的私人酒吧,当然他们也不欢迎圈外人士,甚至有过游客误闯而被打到半死的情形发生。 因此酒吧业,最不欢迎的就是这类客人,天知道他们经过酒精的洗礼之后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坐牢和拘留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警察也对他们颇为头痛。 老板虽然头痛,但还是迅速装出一副欢迎的笑脸,以防这帮家伙凶性大发砸了他的酒吧。 从衣着饰品上看,倒不难判断出这帮人属于哪支球队的球迷,这也算是营业者阅人的一种经验,当然,很多英国人本身就是球迷,这并不奇怪。 时值英超联赛进行到赛季中旬,足球话题甚至已经凌驾于传统的天气问题之上,成为人们谈论的大热门。
但当然,一般的球迷是不会和这群狂热分子辩论较劲的,因此在他们到来后,很多人便结了帐离开。 云帆仍坐在那里不动,以他此时的状态来说,就是天塌下来,恐怕也不能惊动他半分。 当然所有人也不会注意他这样一个醉鬼,除非对方同样是醉鬼。 过了一阵子,便有一个同样喝的头重脚轻的醉鬼凑到云帆这桌,开始用口音极重的英语诉说着什么。 云帆当然听不进去,只是毫无意识的胡乱点头摇头。 喝多的人在行为控制上非常差,因此两个酒鬼凑在一起胡侃,甚至于他们可能之前素不相识,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不过那人喝的显然还没有云帆多,尚处于酒精带来的兴奋状态当中,或许觉得云帆似睡非睡的比较没劲,转而同一帮球迷议论起足球来。 虽说他仍不及云帆那种程度,但毕竟也是喝多了的人,说话较为尖锐,不一会便和一个球迷大声争执起来。 酒吧老板已经瞧出苗头不对,急忙和两个伙计上前劝阻。 但足球流氓岂是那么好相与的,三人刚刚上前,一支酒瓶已经在那人头上爆开。 第一枪打响,场面立时混乱起来,那人迅即被打倒在地,连老板和伙计也受了些波及。 云帆本来置身事外,不提防桌子忽然翻倒,身子也被扑来一人砸倒在地。 他已经喝的几近人事不省,挣扎着爬了起来,双眼仍旧迷茫,猛然间背后飞过一把椅子,又将他打倒。 这下云帆总算反应过来,情况似乎不大对,凭着本能想要站起迎敌,哪知一晃眼间便又被人打倒。 中国人讲烂醉如泥,意思是说醉的厉害,身体就像稀泥一样毫无力气,云帆此时正在这个状态。 其实以他身手,这些个流氓岂能经得起他三拳两脚,无奈此时连站立都是个问题,空有一身武艺也无从用起,不过几下就被人打翻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场面立时变得混乱难以控制,就连酒吧老板,也被一酒瓶敲的头晕脑胀,踉跄地奔出去报警了。 刚刚拨通电话讲了两句,老板便看到一个身材高挑地女子走进酒吧,急切间大叫“里面在打架,不要进去!” 那女子头也不回,摆了摆手,径直走进酒吧。 来者正是黛娜,她一进酒吧,便看到里面一片狼藉,地上人影晃动,早已乱成一团。 黛娜皱皱眉,伸手从怀中拔出配枪,枪口朝上开了一枪,枪声在不大的酒吧内回响,震耳欲聋。 果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一脸惊愕地望向这个冷艳的美丽女子。 黛娜将枪插回怀中,掏出警徽晃了一下。 或许是犹豫她身上那股冰冷的气质,即使是凶恶的足球流氓,一时间竟也被震住。 黛娜走到酒吧中央四顾,这才发现躺在一边鼻青脸肿的云帆,竟然仍在傻笑。 黛娜颇有些无奈,她当然知道,这时候任何严厉的命令都不能让他站起来,只得伸手把他扶起,将他一支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吃力地架了出去。 酒吧老板当然不会蠢到问一个随手就拔出枪来开火的女人,只是伸手虚拦了下,欲言又止。 黛娜冷冷道:“我是警察,也是他的朋友,你不用担心。” 老板哦了一声,随即露出笑脸。 “警察大概一分钟左右就会到。”黛娜扔下一句话,也不待老板询问,将云帆架上自己的车,随即开车离去。 待到进了公寓,云帆早已醉的人事不省。 黛娜很想把他浸在浴缸中,用凉水浇他的头,但终归还是没那么做。 云帆在日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当然并不知道,但她明白,让云帆一个性格坚毅的人崩溃成这个样子,绝对不是小事,曾经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时,他都不曾这样。 黛娜将云帆扔到客房的床上,她也只能做到这个样子,正想转身走开,不提防云帆一只手正抓着她的手腕,反方向一挣,竟跌倒在云帆身上。 黛娜大惊,她几乎没有过和一个男性如此亲昵的经历,更何况对方全身酒气,熏的人几欲呕吐。 云帆力气当然不小,虽说喝酒打了不少折扣,可黛娜手忙脚乱之间,反而挣脱不开。 黛娜又气又急,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来,就要往云帆下巴砸去,忽然间却看到云帆眼角不知何时滑下泪来,不由得一怔。 云帆口中喃喃地叫着一句什么,黛娜心中一软,紧握的拳头渐渐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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