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罪过 (第2/2页)
儿后,体力稍稍地恢复了一些,脚下踩着大地,整个人儿感觉踏实了许多。 母亲崔张氏和兄长崔成先是有些担心,待看着崔硕走得越来越稳,整个人的精气神儿慢慢好转,月余来笼罩在他们心头的乌云终于彻底散去。母亲和长兄摸着眼泪,望着渐行渐稳的崔硕,憋了半年之久的笑容,终于浅浅地浮现在母子二人面上。 望着母亲和长兄的笑容,崔硕心头的暖意更盛了,只是那暖意中多了几分酸涩的味道。此时的崔硕,不仅仅接受了穿越的事实,更接受了为人子、为人弟的身份。 崔硕一边调整着呼吸和步幅,一边感触着脚底被细雨打湿泥土的松软。望着眼前细蒙蒙的雨丝,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河水,崔成心头暗暗道:“崔硕,会稽山下,贫寒的农家子,你在南宋的生活,就要拉开帷幕了。” 崔硕生就一副勇于直面现实的性子,既然明白了这个家艰难的处境,崔硕怎忍心再躺在土榻上。接下来的几日,他先是在篱笆墙围起的小院里散步,顺便帮着母亲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计。 七日后,连绵的春雨停了,崔硕终于彻底摆脱了病痛折磨的同时,又收获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那日帮着母亲劈柴时,他蓦然发觉,自己不仅仅恢复了这个身体原本的力气,更让他惊喜的是自己再另一个时空的体力,也随着自己的灵魂一起穿越了过来。 一番神奇的际遇,竟然让他体力倍增,两个不同时空的体力叠加,他此时的体力乃常人远远不能及。 也正因了如此,崔硕身体恢复的速度越发加快了,只用了短短的七日,便完全恢复了原状,准确来说,不论是体力还是智力,较之原状已是有天壤之别。 --------------------
春雨过后,那明晃晃的太阳终于又露了温暖的火红面庞,丝丝的热量散发着,将雨水滋润后的会稽山照彻得一派暖洋洋的春意。 春雨之贵,恰似油水,一连数日贵如油的春雨飘洒,滋润了万物。暖洋洋的春意中,饱饮一番的粟苗、梨树渐渐地苏醒过来,绿油油的粟苗一天天地窜着,粉嫩嫩的梨花蓓蕾一日日地鼓胀着,眼看就要冲破束缚绽放开来。 除草、施肥、疏花,连日来,崔硕母子三人忙得热气腾腾,将五亩山坡地、三亩梨园料理得规规整整。母子三人的眼中满是对来日美好生活的渴望,仿佛浑然忘记了身体的疲惫。 自觉亏欠了这个家许多的崔硕,不顾母亲心疼的叮嘱,他心底默念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之圣人言,默默地忍受着双手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痛,咬牙坚持着,每次担粪,总是比长兄多担一些,每次除草,总是拼命地抢在长兄前头。 这一忙,就是大半月的时间。每日忙完农活回到茅草屋后,崔硕只觉全身累得如同散了架一般,全身的筋骨、肌rou中如同灌了酸枣汁一般,酸溜溜地痛。 尽管如此,入夜后,静静地躺在土榻上的崔硕,心底依然没有闲着。寂静的夜里,崔硕努力地回忆着这个时代的一切,点点滴滴汇成记忆的河流,他慢慢地明白了自己身处之时空。 若说起来,这还要感谢他有个曾做过保正、又略通诗文的父亲。父亲这位山里难得的读书人,平日里显然给崔硕絮叨了不少,令崔硕较于其他的农家子,多了几分见识。 土榻上,崔硕一边抚摸着肚皮上日渐的凸起的块状腹肌,一边用心地体察着这个陌生、新奇,而又令人为之热血沸腾的时代。 此时在位的正是南宋第五位皇帝——赵扩,史称宋宁宗。这宋宁宗乃皇室宗亲、枢密院事赵汝愚和外戚韩侂胄所拥立。这宋宁宗算不上一位明君,但也称不上是昏君。 宋宁宗在位时间,前后共计三十年,这三十年间韩侂胄、史弥远两大权相先后把持朝政,南宋的“权相政治”被演绎到了巅峰。他做过一些令南宋臣民拍手称快的好事,比如:追封冤死的抗金名将岳飞为鄂王,削去卖国jianian贼秦桧所封王爵;但他也出过一些昏招,比如:在朝廷远未准备充分的情况下贸然北伐,北伐失败后,又与金国签订了屈辱的“嘉定和议”。 南宋、金国、蒙古,史弥远、宋宁宗、杨皇后...... 寂静的夜里,崔硕回忆着、思索着,渐渐地坠入了梦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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