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冲喜 (第2/2页)
了保护她,坚决把她从城头拉到伤兵营去照看伤员,名义上说伤兵更需要女人细心照料,实则是不希望自己在城头遇到危险。这些在残酷的战场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作为一个女人,他已经感觉出李淳对自己怀有一份特殊的感情。虽然先前母亲升平公主在汾阳王府曾经说过,世子李淳对自己有意思,但是那时玉真郡主对李淳的感觉还停留在军械监那个既天真又迂阔的印象,从心底里是瞧不上这种冒着傻气的皇室成员。但是从逃到奉天以后,她看到了不一样的李淳,为了抢救士卒不顾个人安危;为了省下一口粥给士卒,他自己每顿饭都只喝半碗粥,饿了就用凉水果腹。即便每天累的躺在墙角都能睡着的世子,总是能在战争间隙到伤兵营来帮自己照顾伤兵……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玉真郡主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于每天看到的那张俊朗而日渐消瘦的脸庞,随着叛军的撤离,奉天的一切活动由战争状态逐渐回归正轨,她不能再像前一段那样每天见到李淳那张充满温柔和体贴的面孔时,她开始期望和想念。 …… 舒王李谊从宫里人那听说,太子想为自己的世子李淳迎娶汾阳王府的玉真郡主为正室的消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说嫉妒,有那么一点,毕竟汾阳王过去的部下都在各军镇和朝廷占据重要的位置,太子和汾阳府攀为姻亲,对自己谋取皇储之位肯定不是好事。但是,他又有些看热闹的心思,毕竟汾阳王府的掌上明珠不仅性格泼辣、武功高强,而且还刁蛮任性,以世子李淳从小在皇宫内院养尊处优的成长环境来说,这两个人很可能是水火不容,一旦结为连理很可能会搞的东宫从此鸡犬不宁。就像当年的驸马郭暧和升平公主婚后大吵大闹那样,搞的汾阳王和先帝代宗都很尴尬,要不是汾阳王郭子仪亲自将驸马郭暧绑上毒打一顿给公主出气,很难说先帝代宗会怎么对待汾阳王和驸马。而且从那以后,汾阳王遇到任何事都谨慎小心,每天洞开王府大门以显示自己清白,出则带兵打仗,入则交权在家不与朝官、部将等人私下会面,生怕再引出事端。汾阳王就这样谨小慎微、战战兢兢最后才得以善终。现在看驸马郭暧秉持了汾阳王的家风,天天守在王府,从不与外臣接触。而且他从未入伍从军,与汾阳王的部将根本没有交集,更别说和有什么联络了。所以说想通过与汾阳王府联姻获得军方支持,恐怕从郭暧本身就不可能。再者说,郭暧也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平日里踏踏实实在王府安心做自己的驸马,对待升平公主比年轻时候可谨慎多了,现在的汾阳王府主人名义上是驸马郭暧,实际上却是升平公主,一旦将来自己的心肝宝贝女儿受到李淳的欺负,谁知道她会怎样偏袒自己的掌上明珠呢!而且自己通过这几年的经验得出了一个结论,无论是淄青李纳、朔方李怀光还是淮西李希烈,所有掌握实权的藩镇将领无论嘴上说的多好听,骨子里都为自己藩镇的私利考虑,绝对不会真心拥戴任何皇子。尤其是最近两年,掌兵的将领和藩镇接二连三的背叛父皇,父皇对这些武将越来越不信任,反而是内宫宦官有重新得宠的迹象,与其费心的联络难以驾驭的藩镇将领,不如和内宫宦官早早结为同盟。一旦他们重新得势,有他们整天守在父皇身边,其作用比外臣可大多了……正因为舒王心里这么反复权衡,所以他对此事采取了冷眼旁观的心态。
…… 德宗刚动了利用办喜事冲散霉运的念头,好消息就来了。魏博田绪的奏折到了,奏折上说田悦因为自去王号效忠朝廷而得罪了幽州朱滔,于是朱滔暗中买通了田悦的亲信和护卫在除夕夜将田悦一家灭门。如今魏博众将官联名推举自己为留后,自己愿意效忠朝廷,遵守天子诏令,请求德宗恩赐节度使旌节。随同奏折一起送来的,还有魏博各州户籍和官员名册。 德宗虽然罪己诏里已经赦免了田悦等人,但那是为了稳定局势的无奈之举,其实他心底对田悦可以用恨之入骨来形容。魏博镇自田承嗣割据以来,一向是藐视朝廷,每次都带头与朝廷对抗,所以田悦的死正和德宗心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魏博依旧由田氏掌控,朝廷还不能从实质上对魏博进行有效的管辖。可这也是很多藩镇的现状,如今很多藩镇名义上效忠自己这个天子,但看到朝廷势微,暗地里对朝廷的诏令阳奉阴违,只是表面上臣服,没有像魏博诸镇那样与朝廷公开对抗而已。 可这次田绪毕竟将魏博的官员名册和各州户籍呈送给了朝廷,形势上已经算臣服了。尤其如今长安还被逆贼朱泚占据着,李希烈在中原正在围攻汴州、朱滔在幽州仍旧蠢蠢欲动,田绪此时诚意十足的宣誓效忠,可称得上是藩镇楷模,必须要公开嘉勉。于是,德宗下诏,封田绪为银青光禄大夫、魏州大都督府长史、兼御史大夫、魏博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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