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旌摇动蕊珠宫 (第3/3页)
头。 “那这龙宫又在何处?” “正在你曾来游玩的鄱阳湖湖底。”
“啊?!” “今个真是大开眼界啦!” “不过……” 兴奋过后,醒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迟疑道: “俺现在咋回去呢?” “哼哼!回不去啦!出去就会被淹死哦~” 灵漪儿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吓吓这个无礼的少年。 “……我想你一定有办法吧?否则俺怎么能进来呢。” 醒言倒是蛮机灵。 “嘻~算你聪明。只是……难道这儿不好么?这么快便想回去?” 骄傲的公主觉着有些想不通。 “呵~这儿当然好啦,贝阙珠宫,闻所未闻。只不过……” 少年笑着指指自己: “唉,瞧我,和这儿一比,自惭形秽啊;此非俺久留之地也!呵~” “哼~才不信呢;就没见你害羞过!” “呃……其实是我听说那‘天上只一日,世上已千年’;这水底的龙宫不知如何算法……俺记挂爹娘啊!” “原来是害怕这个!真是胆小鬼——告诉你吧,这儿和你那饶州城一样。什么‘天上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都是瞎说啦~” “哼哼,既然这么想回去,本公主就发发好心,送你回去吧!” “哈~那多谢了!” 瞧着少年那客气的模样,灵漪儿却只觉得一阵没来由的心烦意乱。 “那……你稍稍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再稍微让侍女帮着理个髻儿;一会儿就来!” “好。不着急。” 醒言便这样坐在那腰鼓状的镂空白玉凳上,等那灵漪儿出来。只是,这少女口中的“一会儿”,却让醒言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 醒言在那儿东张西望瞧新鲜时,不免心下哀叹: “唉,原来这灵漪儿的‘一会儿’,也抵得上人间的半日了——早知道,就预先借本书来看了……” 在少年左等右盼中,那灵漪儿终于出来了。只见她那原本披垂如瀑的乌丝,现已结成双髻如鸦;两绺柔顺的秀发垂髫,分飘于耳畔腮侧。又换上一身嫩黄的裙襦,上面缀着几片水明玉片;行步之间,这些玉片相互碰击作响,听来倒也玲珑悦耳。 如果说,昨晚一身素白宫纱的灵漪,是那袖带飘飘的凌波仙子,那现在这身鲜色的黄裙,虽然掩却了几分出尘之意,但却把少女衬托得更加的明艳动人。 待现在仔细打量,醒言才发现这灵漪儿身姿颀秀,玉立修长,倒与自己高下相彷佛,在女孩儿里已算是非常难得了。 灵漪儿倒是言出必践,让醒言等得这么长时间之后,便带着他往外行去,送他回岸。 经过那小院的月亮洞门时,灵漪儿倒似想起什么,便指给少年看那圆月门洞两旁的对联。这对联写的是: “一泓水随春涨绿,四时湖对夕阳红。” 这对联的字儿,用碧色玉贝镶就,水光映照下似有异彩流动。那字体娟秀清柔,倒也别有一番绮丽的风味。 醒言将这联儿仔细品味一番,道: “这联娟致婉约,自有一股柔媚风骨。不知这对联是……” “嘻~正是本姑娘撰就!” 听得醒言称赞,灵漪儿心里倒也颇为欢喜。 “呵~那小子不才,方才即景生情,也胡乱诌得一个,却非对联,只来相和凑趣。” “好啊,赶快念来听听。” “好。”醒言轻咳一声,望着灵漪儿,朗声念道: “愿将一湖清泠水,洗尽人间懊恼肠。” 言为心声,这句诗儿倒是少年现下心境的真实写照。 …… 在这似气非气、似水非水的空明之中,醒言倒也颇能适应,半走半飘,紧紧跟着前面这位灵漪公主,往前行去。 一路上,醒言免不得又是一阵东张西望;对于他而言,那稀奇物事儿太多,两只眼睛都似乎不够用。见少年如此好奇,灵漪儿觉得颇为有趣,倒也不厌其烦的回答少年各种提问,也不管有些提问可笑不可笑。 在路上,他们还偶尔碰上几个身着皮甲、形状怪异的兵士;不过让醒言安心的是,这些个生得奇形怪状、一看便觉得凶神恶煞的军士,对这灵漪儿倒是执礼甚恭。见他俩过来,绝不上前盘问,只在远远的立住致礼;待醒言灵漪二人过去后,才敢开始巡查游弋。 “唉~看来,那清河老头儿倒也并不只是晓得哄人。现下方知,他那句话儿着实有见地——‘其理必无,其事或有’;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一路行走,感慨万千。 很快,醒言灵漪二人便来到那层硕大无朋的明色水膜前。来到此处,灵漪儿停下步来,回头对醒言说道: “这便是鄱阳龙宫的边界儿了。出得这水膜,便是那鄱阳湖水了。” “呀!那我这一出去,岂不是便被淹死?” “嗯,如果你就这样出去的话,保准被淹死!” “那我昨晚又是如何进来的呢?” “那是因为本姑娘在你身上施了法术的缘故。” 许是已经熟稔了的缘故,灵漪儿现在在少年面前,倒不常自称“公主”了。 “呀~厉害啊!是啥法术?赶快施法吧!” 醒言大奇,急着想看少女施法。 “嘻~且不着忙——其实、” 闻言正要施法的龙宫公主,却突然似乎想到啥,当下停住,说了句让醒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呣?其实啥?” 听得醒言相问,灵漪儿微微一笑: “其实这回岸的法术,并不甚难,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啊~” “当然想学!真的可以教我?” 醒言闻言大喜过望,两眼只直直盯着少女。 见醒言这双目灼灼的样子,灵漪儿笑道: “当然可以教你啦!不要睡过一觉,便忘了我还是你师傅呢!” “呃~当然没忘;徒儿可是时刻牢记在心呢!” “哼~尽骗人!若你记得,怎么还……” 说到这儿,灵漪儿却是突然停顿片刻,然后才又吞吞吐吐的说道: “若你记得、怎么还不记得向我讨要那『风水引』之谱?” “呀!这还真忘了!” 一提这茬,醒言这才大急: “呀!昨个这酒还真是喝多了。我们现在返回去拿?要不……还是先教了我这回岸的法术,再回去拿?呵~” “就知道你粗心;那曲谱正放在我袖中,到得岸上便给你。现在便先教你回岸的法儿吧。” “好!……不过,我能学会吗?” 欣喜之余,这从来没练过啥正经法术的醒言,倒是颇有些踯躅, “嗯,我方才说过,这‘辟水诀’的法门,并不甚难。只要你‘水性’足够,以你那奏得『水龍吟』的修为,学这法术应该不难!” 正是: 才将心事付流水,又把此身拟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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