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死一念间 (第2/2页)
吃,一起吃吧。”阮铁英嗯着回过头去,二丫还看着阮铁柱说:“好吧。晚上一起吃。” 轰轰隆隆,机器被憋住地尖叫,伴着瞬间阮铁柱的惨叫,还有二丫阮铁英——铁柱哥——变了声调的叫声,混成如尖刀从猪脖子下捅入心脏时嚎叫。阮铁柱的鲜血四溅,衣服碎片连着肢体碎rou横飞。锯齿在飞速旋转着,有人大喊叫:“死人了,快关闸。” 二丫和阮铁英瘫坐在地上,溅落身上的血块还在缓缓滑落。全厂的人都围拢过来,有人搀扶起二丫和阮铁英,两人的脸上点点血迹反衬着苍白的脸色。 阮铁柱死了。 死像惨不忍睹,如同恐怖片中电锯碎尸的场景,但比电影里更逼真,更立体,更现实。让目睹的人头皮发麻,头发竖立,心也跟着粉碎。 阮铁柱短暂的一生里,留给二丫的许多生活片断,现实中的或想象的,至此长久的占据袁润内心深处的一片空间。 阮铁柱在还不知道二丫以后的名字会叫袁润,更不会想到后来威震水湾县的袁书记就是他想娶作媳妇的二丫。 王老虎跑过来,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问:“谁?” 工人们说:“阮铁柱!” 二丫啊了一声背过气去。 王老虎说:“马上把二丫和阮铁英送医院去!” 有工人反对说:“她们是家属,送医院不合适吧,再说她们是吓的,不会有生命危险,过一会就缓过来了。”
医院的救护车和镇政府的轿车来了。医院的车上下来几个穿白衣服的人,轿车上下来两个穿黑衣服的人。 黑衣服的人对白衣服的人说:“根据当前的形势,是不需要抢救了,你们把碎块捡在一起,尽量拼凑成人形吧。以人为本,对死者家属有一个交待。” 阮铁柱的尸体被他昨晚还睡过的床单蒙着,阮铁英坐在旁边“哥呀哥呀”地哭。 王老虎对黑衣人建议说:“让县里火葬场人拉走吧,放在这是不是影响生产?” 黑衣人说:“王厂长,等我回去把现场情况向镇里领导汇报一下吧,看看怎么处理,再说。话说回来,也等一下死者家属到场看看,现在形势不像以前了,老百姓的悟性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如果擅自处理了,人家要是告上去,镇政府也顶不住。稳定是当前压倒一切的大事,我一会儿通知派出所让他们派人来看一看,等等吧!” 王老虎说:“好好,刚才厂里派车带上二丫回家报信去了,过两个多小时,我想他家里的人就会来了。” 黑衣人上了轿车走了,白衣人也收拾起救人的器械,满身是血迹的上了车也走了。医院用白色作为工作服色彩有些浪费,不容易洗,若改成黑色就是全身蘸满血迹也看不出来。 二丫先是哭着把阮铁柱的死讯告诉阮铁柱父母的,后回家又给自己的父母复述了一遍。二丫在父母面前痛哭一场后,神智恢复了一些,她记起了她离开现场穿过人群时,有人捂着嘴在她耳边说:“王银棒开的电闸。”阮铁柱的父母没有急于坐车赶回镇里,而是招集了村里有威望的人看看怎么处理好。 最后商定,阮铁柱父母先坐厂里派来的车去看儿子,村里能动弹的成人招集一起后,统一行动,再一起赶过去。 二丫的父母去镇上时,嘱咐她先不要回去了,在家呆着。二丫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父母又把二丫大点meimei叫到院子里说:“在家看着你jiejie,哪儿也别去。她要上哪儿你就跟着,记住没有?”小女孩儿一个劲地点头。 村民解决大的利益或生命纠纷都是血缘地域为纽带抱成团去对抗,以争取自己的权利。这是不是老百姓法律意识淡薄,导致了法律不健全,或健全而不能执行,最后以人治来化解对抗的原因呢? 阮铁柱家所在的村是靠山屯行政村下辖的一个自然村,七八十户人家,四百多口人。几十户人家没有规则地散落在一条山沟里,依山而建,在城市人的眼里,可以称作为风光旖旎,民风朴实,一幅山风清新,炊烟袅袅自然图画。二丫的家在这个村的东头,跳跃几条溪流,穿越几片小树林,信步走去到阮铁柱在村西边的家,二十分钟就能到的。 阮铁柱依稀还在二丫的眼前,事实上却阴阳相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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