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第2/2页)

：“牛尤，地上这块布你看不见吗？还不赶快捡起来擦擦脸，不要污了东吴大公主的眼睛！”

    牛尤捡起裹手布擦脸与头，但血迹已经干燥，擦不干净。

    大虎公主又对周安说道：“周将军，你去打一盆水来，给牛尤洗洗。”

    周安不甘愿地走出人群，在路边树下的尿缸边拿了一支尿杓，在旁边小店里分了半杓水，端到牛尤面前，对牛尤喝道：“快洗！”

    牛尤当然认得这杓是什么，他迟疑地说道：“这是一一，这是一一。”

    周安没好气地喝道：“你还在想金盆香壶吗？快洗！”

    牛尤洗了，头上的伤痕更加明显。

    大虎公主皱着眉头对周安说道：“周将军，快把你那顶帽子给牛尤戴上。本宫看到牛尤那颗脑袋就想吐。”

    周安见大虎公主又要自己把自己的帽子给牛尤戴，十分恼火，赌气说道：“好，我去拿一个大顶的给牛尤。”

    周安说着，转身就去尿缸边，把盖在尿缸上面的一顶破斗笠和一件破棕蓑衣提回来，一把把破斗笠扣在牛尤的头上，笑道：“这顶较大顶，你戴正正好。”

    周安又把破蓑衣披在牛尤身上，说道：“你身上的衣服被狸猫抓得都是破洞，公主看了肯定也不爽，披上这件。”

    大虎公主微笑点头，她对周安超前理解自己的心意表示满意。

    牛尤早就知道周安此举不善，但是不敢说破，他皱着眉头嗅了嗅，手指着斗笠边缘挂着的水滴说道：“这里还在滴。”

    周安笑着说道：“斗笠就是承雨水的，有一半滴雨水正常。”

    牛尤当然深知此道，他怕吃眼前亏，不敢直接说破，却想让大虎公主知道，以博得公主的同情与支持自己，于是就表演苦rou计。牛尤伸出食指，接下水滴，再吸吮中指（注意，是食指接水，吸吮的却是中指），然后富有表情地说道：“这是咸的！”

    周安以为牛尤真的品尝尿水，狡诘地笑道：“竹叶雨水，吃了清火。”

    对周安与牛尤的暗中较劲，大虎公主并不在意。

    周围的观众开始暗暗发笑。

    忽然传来一个小孩念童谣的声音:

    一个小孩

    真呀真趣味,

    光溜头,

    戴大笠,

    披棕蓑,

    卷手尾(衣袖)。

    全场男观众哈哈大笑。

    女观众则掩着嘴吃吃地笑。

    牛尤突然摔掉破斗笠，解开破棕蓑衣，摔到地上，然后跪在地上向大虎公主连连磕头，口中喊道：“求公主为小人作主！求钦差大人为小人申冤！”

    大虎公主听得出全场气氛有异，却不知就里，就对牛尤问道：“怎么啦？牛尤，有事说事。”

    牛尤作出十分委屈的样子，说道：“他们糟蹋人！他们骂我。”

    大虎公主拿出一派严明公正的形象，说道：“法律是严明的，法庭是严肃的，决不允许在法庭谩骂捣乱。牛尤，你大胆揭发，我为你作主。谁在骂你？”

    全场观众都注目着牛尤，牛尤俨然成了主角。

    牛尤环顾四周，茫茫然指不出人来。

    大虎公主继续问道：“骂你什么了？”

    牛尤支支吾吾，最后低着头小声说道：“蓝鸟人。”

    大虎公主没听清楚，接问道：“骂你什么？”

    牛尤头更低，声音更小，说道：“蓝鸟人。”

    大虎公主说道：“法**公然骂人，扰乱公堂，藐视法庭，一定要追责！牛尤，是谁骂你，大胆说。”

    牛尤指不出人来，最后气都撒在周安头上，说道：“都是周安，他给我戴了一顶破斗笠。”

    周安哈哈大笑道：“牛尤，我是奉大公主玉旨，为你找一顶帽子遮臭头的。你不谢我还怪我？好心被雷剄。”

    牛尤指着周安手中的帽子说道：“钦差公主明明是叫你把这顶帽子给我，你却找一顶盖尿缸的破斗笠戴在我头上。”

    周安瞪大眼睛斥道：“牛尤，你这两桩命案的凶手，死刑犯，睁大眼睛看看，这是我执行公务维护法律的官帽，你配吗？！癞蛤蟆想吃天鹅rou！”

    牛尤看到大虎公主并不支持他，牛尤灰头灰脸地低下头。

    这时又传来小孩的童谣声：

    一个小孩

    真正趣味，

    光溜头仔，

    戴大笠，

    披棕蓑仔，

    卷手尾（衣袖）。

    大虎公主注意地听，忽然省悟，不禁掩着口吃吃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