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华宴开 (第2/2页)
颇融洽,有些意外。不由得怀疑,难不成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 宾客到齐之时,桑永寿也适时来到花厅。桑永寿金丹中期修为,今年四百三十岁,身材略瘦。卓然立处,风云平静,双眸转动,波澜顿生。在座的大多数未见过这位巨商大贾,看到此人,无需介绍,便知此人就是桑永寿,桑永寿就该如此。 四座宾客齐齐站起。桑永寿作了一个四方揖,道:“桑某归女,惊动诸位,略备薄酒,以示敬谢。诸位请坐。”声音和缓如清风,全无商界钜子的凌厉霸气。首席之上,原本桑永寿的座位在下首,这是主人自谦之意。落座之时,众人谁也不肯居上,公推桑永寿坐首位。桑永寿笑道:“桑某自知年岁痴长,便厚颜坐了。”众人次第下移坐定。 三巡酒后,众人随意说着些闲话,楚风烈端起酒杯,对身旁的向春明道:“向兄,小弟敬你一杯。有一事相烦。”酒桌之上,觥筹之间,谁会说要紧事。向春明一口应道:“楚兄说哪里话来,只管吩咐就是。”楚风烈饮尽杯中酒,略带赧色道:“说来也是家丑。小弟有个侄儿,名叫楚天阔,最是胡闹不争气,劣名想必向兄也有所耳闻。本想带着他来见见世面,中途小弟有事缠身,便放他一人先来江蒙城。谁知没了管束,这小子竟做出当众调戏女子的事来。简直无法无天,小弟惭愧无地。贵派将之拘禁,合法合情合理,小弟自无二言。只是明日便婚礼正日,小弟想带那小子见见世面。故而小弟求肯向兄,一来小弟愿向那位姑娘及贵派致歉赔礼;二来认罚灵石;三来以鞭刑代替监禁,好生教训那小混蛋一顿。还望向兄高抬贵手,让那小混蛋随小弟一同返回。”一通话听完,向春明心中有些得意。搁在平时,依楚风烈的火爆脾气,高傲性子,恐怕早跑到望天峰上,指着掌门的鼻子要人了。而今为了这么点事情,却要大张旗鼓地给自己敬杯酒。为何?江津派虽然实力未增,如今却多了一个身份——桑永寿女儿的婆家。脸上流光溢彩,口中却谦道:“楚兄言重了。小孩子哪会不犯错。你我年轻的时候不也荒唐过?放心,我这就安排,请令侄先到鄙派客舍歇息一晚,明日定毫发无损地交到楚兄手上。”至于楚风烈所提的一来、二来、三来,只字未提。人家说这个,是给你台阶下,要是当真了,那可就是笑话了。楚风烈的赔礼可不是什么事都能接的。
他这边应承的痛快,对面的余书元心念急转。余书元一直关注楚风烈的举动,这段话落在别人耳朵里有礼有节,他却听出几分不对来。说这话的时机不对,桑永寿来之前,向春明已经过来半天了,怎么不提这事?那时更合适,为何非得当着桑永寿的面提。话也不对,太软了,完全不符合楚风烈的脾气秉性。认罚灵石、以鞭刑代监禁,包括向那位姑娘致歉都是楚风烈的话,但为这点事情向江津派致歉绝不是楚风烈会说的话,就像自己不会随便向他低头,他不会随便向自己低头一样,哪怕有桑永寿的面子也不行。不是襟怀不够,而是怕担负心理上的劣势。反倒是向一位平常女孩赔礼没什么压力,因为别人会说是大家风范。凭这两点,足以做出判断。桑安心里也在嘀咕,感觉有些不对头,借机向门口小厮使了个眼色,必须先一步将事情查清楚,以防万一。转过身来,便看到余书元端起酒杯向桑永寿道:“桑翁,提起楚兄家这位‘护花郎’,晚辈还得向桑翁请罪。大前年,桑三姑娘在东华辖境武梁城举办雅韵之会,因东华保护不周,致使三姑娘两次受到惊扰,真是惭愧。话说回来,楚兄这位令侄虽然胡闹了几分,却还守礼,不像楚兄说的一无是处。”话说到一半,楚天阔被拘捕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传入桑安耳朵中,桑安又简明扼要传音给桑永寿。余书元接着道:“方才楚兄所言,小弟不尽赞同。所谓‘明于五刑,以弼五教’,刑罚之要旨在于导人向善。先前令侄已在东华坐过半年监牢,今时又有此事生出,可见一味罚之在这孩子身上并无大用,年轻人犯错,固然该受罚。此事发生在向兄地盘之上,自应有向兄定夺,小弟不敢置喙。而长辈的规劝,也必不可少。正好今日我们这些长辈在,不如把他押解过来,咱们一人劝他几句,多少会起些效用。另外,也让桑翁教训他一顿出出气。”他长篇大论,为的是耽搁足够的功夫,让桑永寿获知足够的信息,虽然这些信息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觉察到桑安和桑永寿之间的灵元波动结束,一句话将话头引给桑永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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