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长安传奇 (第2/2页)
这个帝位的人!日后,我们的日子恐怕都会很难过!” 阿竹并没有说假话,他如今是知道李秉佑的才能,却不得不与他合作,并为他出谋划策。但是他心里也明白,以李秉佑的才能,当有一天天下尽皆掌握在他手中的时候,那么自己也就成为了待人宰割的羔羊。 “没想到这世间竟还有能得竹公子赞赏的男子,看来这李秉佑这人当真是小瞧不得了!”凤皇看着阿竹,眼里的血色慢慢退去,可一丝落寞却又慢慢的滑了上来。 他的复兴梦,他的复国梦,没有任何一个人为他铺路。里面的每一步每一脚都是那么的艰难,都是用自己或者别人的血泪铸就的。他的每一天每一夜,过得都是那么的冷,冷得彻骨寒心,冷得咬牙切齿。他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来筹备,将流落在人间的每一个凤国子民都召集起来,为了复国无所不用其极。可到底也有他所深恨得人,凤禹,他名义上的三叔,他母亲同母异父的弟弟。这个男子间接的毁了他的家,灭了他的国,摧毁了他对美好的幻想。可是如今却不能手刃仇人,还要毕恭毕敬的与他客气交谈,还要与他虚与委蛇。在这一刻,他真的有些累! 他派出了凤国如今最有名的剑客高渐离去刺杀凤禹,临走之前高渐离如当年的荆轲一般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可惜凤禹不满三十,然心智成熟,心机沉沉,不但没有让高渐离得手,还亲自斩下了高渐离的右手。他没有杀死高渐离,而只是取了高渐离的右手,不是凤禹惜才,而是他故意的折辱高渐离,间接的也是讽刺他凤皇。高渐离并没有自杀,他留书一封,远到塞外天山去精习剑法,他在信中只有一句话:此生必杀禹贼! 刺杀不成,凤皇只好再次与宫中的昭仪娘娘合作,布下了公主与姬无心之局。没想到局中有局,他们想要利用寻阳公主与姬无心的无心之失借刀杀人,而局中局的人却利用所有的舆论将三位公主同时觅得夫婿。不但加强了与南国北疆的联系,更是将手中的一员大将从边疆调回。而自己想要除去之人不但未除,还满载而归,为南国更立一件奇功。
不过所有的过往都是枉然,他轻轻的看了一眼阿蛮,心中想着阿姐想要维持的和谐局面到底是不存在的。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羡慕起那个早早离开朝局之争,远避代山的李辰俊。 “相思对于这枚琥珀是如此的喜爱,几乎无时无刻都拿在自己的手中呢!”无忧看着津津有味的盯着手中琥珀的女子,淡然的开口。这个女子已经不再是剑客,不再是杀手,只是相思。而无忧,在这个无忧居之中只愿自己是公子小白,而不是无忧。因为无忧不是真的无忧,而是忧思万千以至于无极。而公子小白才是真正的吹箫抚琴、吟诗作画、登高远游、对酒当歌的秒人,而无需思虑万千。 众人纷纷将自己心中的思虑都收了收,看向一旁的相思。她依旧冷艳如霜,莫可逼视,眉眼如聚霜雪,清雅的不可方物,有冰雪出尘之姿。可那一双眸子的神采到底是黯淡了些,让人看着有些令人失望。 阿竹轻轻道:“这不是虫珀么?看它通体红色,如同鸡蛋大小,内含一只蚂蚁,两端钻有小孔,对齐贯穿,想来定是前朝哪位贵人的佩戴之物,当然定然也是价值斐然的!不过......”阿竹顿了一下,犹豫良久还是接着将没有说完的话语说完,“不过这松脂滴中蚂蚁,本就稀奇!而它终身受缚,经千万年成珀,得以永恒,更是稀中之有。这似乎......” 这似乎与李辰俊的命运一般,殊途同归,都是作茧自缚,被束缚一生。 阿蛮在心里淡淡的叹息,可转而又想虽然他被缚束一生,然而总归是平安喜乐的一生,又有何憾事呢!这样想着,心里也好受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凤皇轻轻开口道:“哦,这不是我家的那颗琥珀么?看来是绿珠送给了你!”他轻轻的移动,来到相思的面前。 只在那一瞬间,相思眼中的神采似乎完全被唤醒,她看着凤皇,将他当作了自己心底的那个人,眼中满是羞涩之意,小女人一般的开口:“我遇见你,喜你成疾,药石无医!” 我遇见你,喜你成疾,药石无医!这句话,自相思拿到那枚琥珀后,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将陌生的人当成自己心内的人,将当初自己没能开口说出的话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凤皇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却看见她的眼中望着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一个虚无的人影。他摆摆手,想要后退,却发现眼前的女子如同痴女一般上前,露出手腕上的一对手钏,眼中是盈盈泪光,道:“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你送我这手钏,难道不是这个意思么?” 但接着她又似乎是从梦中惊醒一般,吓了自己一跳,同时也吓了别人一跳。她唯唯诺诺的回到了阿蛮的身边,将满头的辫子扎进了阿蛮的怀中,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琥珀。 此刻,阿蛮才深深的明白:相思的爱如此深情,却难以启齿。原来你若真爱一个人,内心酸涩,反而会说不出话来,甜言蜜语,多数说给不相干的人听。 人生是这么的长,又是这么的短。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如同虚幻的一般,阿蛮看着室内的哥哥、无忧和凤皇,觉得自己与他们的距离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的远。放佛他们与自己之间已经有了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白雾纱帐,朦朦胧胧,似不见然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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