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落雁悲歌 (第2/2页)
体不舒服,精神恍恍惚惚,记忆力大减。 皇祖祖命人作使者严查,认为自己的病皆是有巫术下蛊作祟。使者率领羽林军到各处掘地寻找木头人,并逮捕了那些用巫术害人,夜间守祷祝及自称能见到鬼魂的人,又命人事先在一些地方洒上血污,然后对被捕之人进行审讯,将那些染上血污的地方指为他们以邪术害人之处,并施以铁钳烧灼之刑,强迫他们认罪。于是百姓们相互诬指对方用巫蛊害人;官吏则每每参劾别人为大逆不道。从京师长安、三辅地区到各郡、国,因此而死的先后共有数万人。 就在这时又有人火上浇油,扶余和尚靳尚向皇祖祖告曰:“皇宫中大有蛊气,不除之,上疾终不差(病不愈)。”于是乎,皇祖祖去了带着新娘娘去了甘泉宫,命当时的宠臣绣衣御史白无瑕进入皇城中,直至宫禁深处,毁坏皇帝的宝座,挖地找蛊;又派了荆侯何不屈、道侯韩越、御史张章以及黄门侍郎江一郎等协助白无瑕。 白无瑕先从后宫之中皇祖祖已经很少理会的妃嫔房间着手,然后依次搜寻,一直搜到皇祖母的未央宫和皇太子爷爷他们居住的东宫中,处的地面都被纵横翻起,以致当时偌大的东宫连放床的地方都没有了。当时的自己并不知道大祸就在眼前,对于这种新鲜的做法很是高兴,完全没有被东宫内乌云蔽日、风寒交加的情形所影响。十岁的他在打雪仗,背古书的日子里根本就没有想到一封致自己全家死命的秘书已经到了皇祖祖手上:东宫中现桐木人,丝帛书大逆!他也没有想到的是在皇祖母的未央宫中和他们的东宫中莫名出现了许多的铜人。 我的皇爷爷自三岁被立为太子,很得我皇祖祖的欢喜,皇祖祖亲自为皇爷爷建了博望苑,让皇爷爷从其所好,培植自己的势力。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皇祖祖与皇爷爷之间的裂痕却也越来越大。皇祖祖雄才大略,可皇爷爷仁恕温谨,皇祖祖便有些嫌其材能少。且皇祖祖用法严,多任深刻吏。可皇爷爷又宽厚,多所平反。皇祖祖坚持以武力征伐四夷,皇爷爷则主张用怀柔之策缓和彼此关系。随着皇祖母年老宠衰,皇祖祖对皇祖母和皇爷爷的关爱便渐渐少了,两人常有不自安之意。皇祖祖曾亲召武威侯大司马大将军王不守及谢侯爷宽慰:“太子敦重好静,必能安天下,不使朕忧。欲求守文之主,安有贤于太子者乎!闻皇后与太子有不安之意,岂有之邪?可以意晓之。”
可随之两位侯爷先后病逝,冰寒之重愈盛。皇祖母虽然还占着皇后的名分,可要见皇祖祖一面已是很难。朝中群臣宽厚长者皆附太子,而深酷用法者皆毁之。邪臣多党与,故皇爷爷誉少而毁多。皇祖祖此时正在甘泉宫,皇爷爷却在长安皇城中,父子二人音信不通,众多小人趁虚而入,竞相诬陷皇太子爷爷。此时真是到了悬崖的绝境一般绝望! 事实上,早在先前黄门中人便多有人构陷皇爷爷。因难见皇祖祖,皇爷爷便只好常去拜谒皇祖母。一日皇爷爷从未央宫中归得晚些,黄门侍郎江一郎便诬告:“太子调戏宫女”众人都知这后宫所有女子都是皇帝的女人,调戏宫女便是祸乱宫闱,是为大不敬。皇祖祖虽没有责备皇爷爷,却平白将东宫的宫女增加二百。皇祖母得知后咬牙切齿,让皇爷爷禀明皇祖祖将江一郎等阉人斩杀。可皇爷爷说:“第勿为过,何畏文等!上聪明,不信邪佞,不足忧也!”另一次,皇祖祖身体不适,派黄门苏融去召皇爷爷,苏融回后禀报皇祖祖:“太子面带喜色!”皇祖祖黯然。及至皇爷爷晋见,皇祖祖观其神色,见他脸上有泪痕,却强装有说有笑,皇祖祖感到很奇怪,再暗中查问,才得知事情真相,于是将阉人苏融处死。皇祖母自己也小心防备,远避嫌疑,所以尽管已有很长时间不再得宠,却仍能使皇祖祖以礼相待。 但这种诬陷之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谁都知道长此以往,三人终成虎! 这一次,皇祖母与皇爷爷都是到了忐忑不安、惶恐不已的境界了。白无瑕、何不屈、韩越、张章以及江一郎带羽林军在长安城中夜夜窥探,让人惶惶不安! 皇爷爷当时惊惧异常,本想着派使者到骊山的汤泉宫将诸事讲明。可皇祖祖往常去别处休养,如往常般将政事托付与皇爷爷,后宫事托付皇祖母,却并不召见皇爷爷与皇祖母所派的慰问使者。犹豫再三,皇爷爷仍旧是派人三次前往汤泉宫向皇祖祖请安,可次次被拒!父子之情淡漠成这个样子,也不得不让人心寒。皇爷爷无法,只好请教当时的太傅杨石应变之策。危情顿生,作为太傅的杨石知道无论左袒右顾,他都难逃诛杀的命运。急中生智,他劝说皇爷爷效法楚庄王之父商臣“行大事”,或可以转祸为福。皇爷爷仁厚,不欲行此事,杨石跪在寒冷的冰雪之中,大哭:“臣死不足为惧,但前丞相父子、两公主及王氏皆坐此,今巫与使者掘地得征验,不知巫置之邪,将实有也,无以自明,可矫以节收捕无瑕等系狱,穷治其jianian诈。且上疾在甘泉,皇后及家吏请问皆不报,上存亡未可知,而jianian臣如此,太子将不念秦扶苏事耶?”皇爷爷还是不许。 “我这作儿子的怎能擅自诛杀大臣!不如前往汤泉宫请罪,或许能侥幸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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