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宿命 (第2/2页)

留在天都，暗中进行了一些调查，最终确认煊凌帝就是梵尘。

    这个事实让炎轩有了新的目标——亲手杀了梵尘，为清颜报仇。对此，我并不赞同。因为我发现梵尘的确很有治国之才，何况百年来，他并未大肆复兴幽族，而是悄然隐于世间，偶得机会成为人皇。清颜已死，就算杀了梵尘她亦不会重生，反倒黎民百姓会损失一个好皇帝。但炎轩反驳说，煊朝的皇位本应由三皇子玄音继承，是梵尘用残忍的手段抢夺，杀了梵尘，玄音自会继位，他会成为更仁义的皇帝。

    炎轩的道理很多，我不再与他争论，却也拒绝与他同行。于是，他决定与我分道扬镳。而后他加入密羽教，很快就成为新任教主。我与炎轩约法三章，其一，他不在密羽教内发展幽族血脉；其二；我不阻拦他杀梵尘；其三，他会继续寻找炼制丹药的材料，若有你和嘲风的消息，他亦会及时告知我，而我必要时也应在不伤及无辜的前提下，为他提供帮助。”

    安东说完，目光深深地望向清什，似乎在等她发问。

    “既然炎轩希望杀了梵尘，让广林王登基，为何密羽教刺客会在燕城袭击玄音？”清什问道。

    “密羽教收罗四国余党，以刺杀广林王玄音为目标——这本就是炎轩为了转移梵尘注意力的托词。而密羽教的耳目遍及四海，半年前，有人在西域见过一个灰眸青衣的女子，炎轩便派手下去找寻，在漠城见到你的踪影之后一路跟随至燕城。虽然炎轩知道你是清什，但他对你丝毫不了解，所以要想办法试探你。”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清什小声嘟囔着。

    “炎轩不想太早让你知道他的存在，我亦如此，若非看到这块月玉……”安东低声呢喃，指尖摩挲着手中的珍宝。

    “万寿节那天，又是怎么回事？”清什继续问道。

    “炎轩打算进行第一次刺杀梵尘的行动，请我布下五意阵以免伤及无辜。我本打算拒绝，但他将你的消息告诉我，按照约法三章，我必须协助他。但那夜出现了两个意外，一个是玄音，另一个就是兰妃，所以我提前消解了意界。”

    “那夕禾呢？”清什皱着眉追问。

    “夕禾只是一个我无意间救起的可怜姑娘。那时炎轩已入密羽教，我就将夕禾带在身边。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入宫为妃，如今时机成熟，我便想办法遂了她心愿。”

    “仅是如此？”清什站在安东面前，声音有些冰冷。

    “清什，知道那天我为何要让你下完那盘棋？”他顿了一下，未等她回应，继续道：“那是梵尘与他的爱人永别前下的最后一局棋。清颜应允他们下完棋再杀那个女人，她在旁边观看棋局，并将其铭记于心。最后一步，梵尘没有落子，他对那个女人说，终有一天，他会为她下完这盘棋。彼时，清颜并不明白其中含义，直到梵尘反叛……后来有一天，清颜给我摆出这局棋，落下最后一颗子时说，梵尘的最后一步棋，就是要以她的死祭奠他的爱人。梵尘城府很深，为了复仇可以极尽隐忍和伪装，他的愤怒毁灭了整个幽族，他没有一刻不恨清颜，直到亲手杀了清颜，那对你呢？”

    “他救了我，用他的血气，陪我在千年寒冰中沉睡百年……”清什的声音颤抖不已。

    “你是否证实过？”安东也换了副严肃的口吻。

    “我……”清什的目光渐渐升起迷雾。“原来……原来那夜你想通过棋局指引我归属‘尘之血’，继而获取他的血中记忆。你不相信是梵尘救了我，你想让我探知真相，然后加入炎轩的阵营，或是说，即使我不与炎轩为伍，你也不想我成为炎轩的阻碍，因为只有你看过jiejie的遗言，只有你知晓我眷恋着梵尘……”

    安东目光柔和地望着她，默然无语。

    “告诉我，夕禾她究竟——”清什猛地抓住他的手臂，语气急切。

    “我配制了一种药茶，她终年饮用，如今血里也含有其中成分，梵尘若汲取夕禾的鲜血，日久天长，意之力会变得越来越弱。”安东如实交代。

    “说到底，你还是希望炎轩杀了梵尘……”清什沉声说着，眼圈微微发红。

    安东垂眸轻叹，并不否认。旋即，他抓住欲转身离去的清什手腕，眉头紧皱。

    “你去哪里？”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你且放心，我不会说出你和炎轩的事，只是想提醒梵尘，不要碰夕禾的血。”清什不看他，平静地回应。

    “我在回来的路上听闻梵尘开始召集天下影侠，还有与历史相似的幽族故事。他这是想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清什，你要知道，梵尘永远不会爱你——”

    “我一直知道。”她回眸望向安东，神色哀伤：“风幽之战，我本打算杀了梵尘祭奠jiejie，可我终究不忍……安东，无论是谁将我救起，我重生之后的宿命，都不应是再看同族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