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旅程(下) (第2/2页)
个时候,二楼的一扇门里突然传出了一点动静。队长用眼色暗示了我一下,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端着冲锋枪就上了楼。拐过那个门廊,我一脚把门踹开,直接就拿枪对着里面喊不要动。“ “可是我看到的却是什么?一个半裸着上身只穿着牛仔裤,脖子上挂着大金项链,面色很凶悍的一个年轻人,正坐在床上,一只手里拿着一把枪,抵着一个衣服已经被撕得烂糟糟的女人的太阳xue上,恶狠狠地冲我笑着。‘你可以开枪,快开枪。‘或许是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他倒是一幅很无所谓,也许是因为绝望才显得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不确定一枪能不能正中他的要害,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命令他赶紧把枪和人质放下。“ “就这么我们一直僵持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楼下的我们的人迟迟没有上来接应我,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我又不能回身下楼,只好端着枪,面对着同样拿着枪的他。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渐渐开始感觉到体力在下降,与此同时,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燥热的感觉在身体里翻腾着。斗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有些留到眼睛里,很难受,身上的作战服也已经湿透了。他似乎也一样是满脸满身的汗水,拿枪抵着人质的手也一直在发抖。而那个女人不知为啥,也许是因为吃了迷药的原因,一直是半昏迷不醒的状态,嘴了哼哼唧唧的,不知在说着什么。“ “我继续抬枪对着那个年轻人,手臂已经感觉到麻木,甚至有点没有知觉了。而那个年轻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脸涨的通红,眼睛也充满了血丝,看得还真有点瘆人。我自己也不知为什么感觉脸颊发烫,腿甚至都有点抖。“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年轻人突然做了一个让我万万想不到的举动。他突然扔下枪,一把把女人按倒在床上,扯光女人身上仅剩的一点‘烂布条‘,三下两下把自己的牛仔裤也扒了,直接就趴到了那个女人身上蠕动了起来。我当时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扣动扳机,却发现手指头根本就不听使唤了,一点力气也没有。“ “冲锋枪啪地一下就滑落到了地上,我整个人也顺势跪倒了下来。不知为什么,就感觉身体已经完全不受使唤一样,就在那里,看着他们两,然后我就没有意识了。“ 我有点吃惊,心理也感到有点害怕。他的描述,似乎又有点唤起我对于几年前赌场那个晚上的恐怖回忆。但是,为了想听到完整的经过,我强作镇定,装作没事一样,继续听他的回忆。
“我就记的,我好像感到很热。然后就是很强的一声爆炸,让我彻底晕了过去。当我醒来后,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Brook的语气似乎变得哽咽起来,我明白,这对他来说又是另一段痛苦的回忆。虽然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和我那晚的事情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为了不刺激他,我把这些想法憋在了心里没有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 “不,这件事我真的永远无法原谅自己。“Brook颤抖地说道,“我发现自己竟然也什么都没穿,趴在那个女人身上,而那个女人嘴里吐着白沫,已经死去了很久了。女人身下是那个年轻人,头貌似被碎石砸破了,流着血,也昏迷不醒。而我们两人的那个,还都一起留在那里面。那里正在呼呼地往外冒血,夹杂着许多白色的痕迹。把我们的下身都染红了。“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他貌似也不想听我的反应,继续颤抖地说着: “我当时真的是气疯了,也对自己无比地自责和失落。这时候那个年轻人也睁开了眼睛。我当时感到一股气使劲往上涌,一把就扒开那个女人的遗体,我看见床边的碎石中,有一柄匕首。我直接就拿了起来,对着那个人的肚子就狠狠地插了下去。可能是因为他身材很健壮的原因,也因为我那时已经没了什么力气,刀只在他的肚子上划了一个大口子,鲜红的血立刻喷溅了我一脸。而那个年轻人似乎还有力气,竟然狠狠地反扣住我的手腕,硬是按着我拿刀的手戳向我的腹部。我一下子也根本防御不住,只感觉到刀子割得很深,鲜血溅了出来。那年轻人在重伤了我之后,扣在我手上的手也用完了力气,匕首从我们两人沾满血的手指间滑了下来,掉在地上。他嘴里和腹部都在不停地冒着血,而我的喉咙里也因为涌上来了很多血而没法说话了。我腹部伤口流出的血顺着勉强直立的身子流了下去,经过他小腹上被我划开的口子,混合着他的血一起流到了他身下的床单上,本来是白色的床单立刻被染出了大片的暗红色,并凝结在了一起。我弯下腰想拾起刀子给他最后一击,却再也直不起身,眼前只感觉到发黑,就重重地扑倒在了他的身上,失去了意识。“ 火车此时已经从隧道里面走了出来,整个车厢里再一次迎进暖色调的光线,仿佛光明冲走了黑暗一般。Brook显得很激动,又很哀伤,而坐在一旁的我,心里着实五味杂陈。 原来,我还不是第一个啊。。 但是看见他如此难受,我相信他也一定有许多不愿回首的过往。所以,我只能从纸袋里拿出一点早餐用的餐巾纸,递给他。“好了,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Brook接过纸巾稍稍抹了两把脸,继续说道:“后来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里,我的上司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过来慰问我的同事们说,那天除了我以外,所有的队员,还有抓获的犯罪人员,都在那场爆炸中死去了。我感到很奇怪,因为我在之前那个房子里的时候,其他人都没有上来。我觉得,一定就是那会儿出了事情。“ “哦?那可以查到吗?“ “没有。“他说道。“上司只说这件事就交给他们好了,也不告诉我们更多信息。再后来,等我伤好了出院了,接到调度通知,我就从特警部调到了德州警局。去年,才被分到大学城。“ Brook说着自嘲地笑了笑,“我何尝不想复仇,只是自己能不为那件事情上法庭,都必须感谢上司了。“ 听见上司这两个字,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是啊,在那会儿,那件事之后,学院的主任还有研究所的领导和导师,也是和我这样讲的。 为了大的目标实现,个体的尊严,牺牲掉,也无所谓。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现实。 可是我又能都怪罪于Brook?我相信他已经为自己的许多错误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这样的结果,也只能归咎于美国社会整体体制上存在的纰漏。怪单一一个人,又有什么意义。而且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的的确确感受到他真的一直希望我能原谅他,他一直在努力去赎罪。如果一个人不能学会放下仇恨,又有什么意义呢?除了自己不开心。 更何况,我自己已经为年轻时的错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自己就是一个“罪人“,还没有去赎罪。 “好了,没事的,我相信坏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想开些。“我安慰他道。Brook抬起头,用有点发红的眼睛看了看我,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马上就到站了,收拾收拾东西吧。“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对我说道。 窗外,成片的在晴空下反射着阳光的高楼大厦从窗口掠过。不远处标志性的电视塔高高地耸立着,告诉我们,达拉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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