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铁与荣光之路(3) (第3/4页)
彻底底地信任她,我比任何人都要信任她。思想是信念的源泉,信念是魔法的力量。而她有充足的……思想和信念。我坚信她脱身了,只是我不了解她脱身的方法。每个真正的魔法师,都有几种保护自己的方法。那就相当于几条额外的生命,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她只是暂时性的失踪而已。” “但……如果这几种方法都失效了呢?如果她真的不是失踪,而是……”耐门说不下去了。 “就算是真的,我们也有心理准备。今天在这座要塞里面的人,十年后还活着的不会超过三成。”邦妮靠在墙上叹了口气,“这就是战争。” 耐门木然地重复了一遍:“这就是战争?” “这就是战争,而整场战争才刚刚开始。我和安妮想要对抗它,我们彼此发过誓……不,她不会这么容易就离开的。她可是一名九……不,她的愿望是那么……是那么……强烈。”邦妮猛地向门的方向转过身,“不,我信任她。她一定逃了过去,她不可能被这么简单的攻击打败。我要去欧根将军那里了,他肯定在等我讨论提案的事情。你下午还有其他任务吗?” “没有了。” 耐门的头仍然深垂着。邦妮叹了口气,轻轻拉开了门。突然,那种金属一般的特殊声线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是一名执主教,您一定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知道祈祷能给牧师们带来力量……但如果是并非牧师的我,为了某些特定的事情向诸神祈祷呢?我该向哪个神祈祷呢?这样会有效吗?” “我想,一定会有用的。”邦妮回答道,快步离开房间赶往司令塔。 耐门仍然留在她的房间里面,没有跟出来。 一时间邦妮有些恍惚,但当她推开司令塔大门时已经恢复了冷静。埃加·欧根正在那里等男性身份的她,她不能慌乱。 “请问阁下看完我的提案了吗?决定如何?” 她拉过一把扶手椅,径直坐在欧根办公桌的对面。少将正抽着烟斗,面色铁青地望着“布鲁托”,将手中那份厚厚的文件翻来覆去地揉搓着。 “这份文件上的做法太过分了,卢瑟先生。只追认士兵,不追认军官,甚至还开除他们的教籍,称他们为叛国者……请恕我无法赞同。我认为,你应该公开做一个道歉,然后追认所有牺牲者的烈士身份,不分士兵和军官,之后再谈提拔新军官的问题。” 邦妮冷漠地扬起嘴角。“那不是一次兵变,而是一次正义的接管。我不觉得说他们是叛国者有什么错。他们在斯蒂尔堡按兵不动,试图让我们和第十二师死在帝国军枪下,最后带着斯蒂尔堡投敌。” “那只是假设,并没有实际发生!”欧根拍了桌子,“有问题的是你的煽动手段,有哪怕一丝一毫是符合正常处理手段的吗?!你知道共和国师在兵变中死了多少士官和军官么?三百!三百一十名士官和军官,三分之一的人都死在他们自己士兵的手下!他们怎么可能都是叛国者?!你想把我们拉回宗教仇杀的年代吗,执主教阁下!” “我不认为当时的局势还有第二种选择。斯蒂尔堡必须被拿下。军官死了,可以再提拔,少将阁下。” 欧根烦躁地重新抽起雪茄,“是的,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错,马基雅维里没有错,甚至就连干掉皮克特的那个皮埃尔也没有错。但是,三百多个军官啊!这是自由军最有经验、最有战斗力的军官团啊!你煽动乱兵清洗掉的,是自由军最杰出的中坚力量!” “损失了主官的部队,只要让士兵选举他们信任的军官担任主官就可以了。损失了施法者的部队,只要让我或者辖主教先生给愿意成为准教士军官的志愿者进行仪式就好。怎样弥补损失,我在那份文件上写得都很清楚,不是吗?”邦妮拿出政治家的雄辩,“我们并不需要一群混账军官!我们要的是和下属同心同德,生死与共的军官。没有这种觉悟的人,不可能拯救我们的国家。” “但我们能靠谁来守卫要塞和抵挡帝国军呢?!他们甚至都没有接受过最基本的军官训练!” “要塞不可依靠,但是人心可以。人心是最坚固的要塞。”邦妮昂起头来,毫不退缩地回答,“相比于动摇着的有经验军官,我宁可选择将来要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的军官。在付出了血祭后,整个共和国师的意志已经和我们捆在了一起,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但我们也是。别忘了,要塞不只是用来防御的,它是用来进攻敌人的利刃。偶尔利刃也会割到手的。” “多谢提醒,但现在不是为割到手而忧心的时候。钢铁皇冠上的钻石,才正要再度闪耀呢。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都必须补充军官和魔法力量。现在没有第二种选择,我们不可能从外部得到增援。或者,阁下您有比我的提案更好的方案吗?” “……没有。”欧根把头埋在双手下面,有气无力地回答。 “那就这么决定了。从今天下午起,我会在每个连甄选符合条件的士兵,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合格的教士。请准备命令吧,我这就去执行了。”
邦妮扭头离开,用力关上了门,只留下无力地趴在桌面上的欧根。 即便是在面对三倍的督政府军进攻时,他也未曾这样绝望过。 事实上,在看完这份文件的时候,欧根已经认输了,他只是想做一下最后的抵抗。他相信布鲁托那份提案的力量:那份提案的数字和编制十分详细,连每个准教士军官的训练及装备费用都考虑在内了,一看便是出自于老道的技术军官之手,极富可cao作性。 如果保证每个连都有三名或更多的准教士,他们一定能战胜正面的帝国军。把指挥体系设到连级将会有多么大的威力啊。但是…… “我名下有三个师,却控制不住他们。诸神啊。告诉我,我该怎样统驭这支部队,我该怎样拯救我的祖国?”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一支属于自由国家的骑士团。一支用自己军官的血祭奠的军队。一支属于布鲁托·卢瑟和他的教士的军队。 他得到了荣光,但钢铁之要塞已经不再控制在他手中。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换岗钟很规律的一小时一敲,从午饭钟敲到晚饭钟。耐门呆在布鲁托·卢瑟的房间里,麻木地听着那些钟声。他知道从第六师部队担负了大多数的站岗任务,而原本属于第一师和第十二师的部队正在接受整编。卢瑟大概正在做这件事情,所以他没有回来。 这就是战争。 房间里面的摆设很简单,简单到有些寒酸的程度。如果有人说卢瑟曾经当过隐士,没有人会不相信。执主教的行李只有一箱,淹没在安妮那十多个箱子里很不起眼。他的草绿色木箱上打着克罗索兄弟银行的标志,安妮的箱子则是五颜六色的,从皮革到金属都有。耐门站起身来,透过侦测魔法的视野看着那些箱子。箱子上理所当然地都有保护,只有主人才能通过某种方法打开,强行打开的话多半会触发爆炸或者强酸之类的陷阱。他自己唯一的箱子也一样,谁都不想自己的行李落到敌人手里。 这就是战争。 看到箱子上面熟悉的纯金商标,他笑起来,想着在伦尼时的回忆。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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