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情有独钟 (第2/2页)
身的棉布帕子,换洗的衣裳等等。小厮们在屋中空处将屏风架好,另两个放下浴桶,几个小丫头调试了水温,又将一应物品,衣裳搭在衣服搭子上,其它的皆是托盘托放在东边的茶桌上。锦屏自己伸了玉手进去调过水温,方对秦清道“小姐可以沐浴了。” 几个小丫头正要上前来帮着秦清更衣,我便伸了伸手制止道“你们先退下吧。” 一时众人都以奇怪的目光看向我,我却只故作出一副大义凛然之态正色道“本将军今天亲自服侍夫人和腹中小公子沐浴,你等门外候着便是。” 锦屏还掌着,其余丫头都要笑出声了,只齐齐说一声阴阳怪调的“是——”便退了出去。 门刚刚关上,秦清便红着一张脸向我道“还没生呢,你怎知是男是女?况且,亏你还是新越培养出来的人,怎么如此白话,倒叫我害臊。” 我拉过她,将脑袋贴上她的腹部,轻轻道“男女我都欢喜。清儿,我知道亏欠你许多,但我答应你,等有天战火消散了,我便腻在你身边,我们一家子人去山水间,安身立命。” 秦清并不说什么,只将头依偎在我胸前,我们彼此解开了袍袖,一同跨入浴桶中,水中溅起的浪花欢快的拂过额角,我打开她的鬓发,拿起篦子,轻手轻脚也笨手笨脚的梳起来。 “清儿,文人说的举案齐眉之好,梳头画眉之乐,我也觉得甚好,不若我们一一的也做起来,你觉得可好?” 秦清的肩膀浮在水面上,白皙的皮肤和清癯的锁骨让我禁不住吻上去,她湿润低垂的睫毛上盈盈的水珠,红扑扑的脸儿格外可爱,只见得她低头点了点,又说道“人并不必强行分出个类来,从前我也道文武殊途,近些时候时常听得睿亲王对主上提起他的谋士荊金水,倒觉得文官心中未必没有天资纵横能帷幄决胜千里之人,而我将门弟子也未必罕见无能无才无以继承家风之人,色色人物中,皆有不俗者,各种职业里,均有庸碌者,也不好一概而论。”
“便是那个设计缴了农民军据点,却从未露面,一直暗授机宜的谋士么?“说起此人,我也颇为好奇,于是一边继续拿过篦子给秦清梳头,一边和她聊道。 “是呢,”秦清转了脸道“我也不知详情,只知似乎他设了计谋,才让现在罗倭康秀将军账下四大家佬中第一人德川将军偷偷派来使臣,商定康秀将军身后,他们一旦与石田家那些淀姬一系的人发生内战,我北溟如若能够提供便利的军械弹药买办,他们事成之后,便与我北溟称臣纳供之事。” 外面隐隐的曲乐之声飘来,唱的似是“长醉之后方何妨,不醒之时有甚思?糟杂两个功名字,醅淹千古兴亡事。曲埋万丈虹霓志。不达时皆笑屈原非,但知音,尽说陶潜事……” 我边听着曲子,思量这当是白朴《寄生草》中的一支,名唤《劝饮》,又想到这荊金水缘何和我与黄淳一直在做的铺排安顿如此类似,莫非是人心思同,如此默契么?倒是让这位抢了先机。心中如此想着,却只是和秦清叹道“国与国之间的事,能有谁知呢?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便是最好了。” “西院的何大人府上买了十数个戏子,皆很是会唱,曲艺也通达,经常演绎些曲调唱和,前二日唱一出张文潜张夫子的《红绣鞋》,听得人百转柔肠,‘孤雁叫人怎睡,一声声叫的孤凄,向月明中和影一双飞。你云中歌,歌彻空碧声嘹亮,我枕上泪双垂,雁儿,我你争个甚的?’”说完她壁上眼睛,长长的黛眉和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抖动。悬窗外明亮的光线照着,一情一态,脉脉含情。 我放下梳子,将身子移到她端正面一侧,双手捧了她的脸蛋,对着她的单唇轻轻一记长吻,随后,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张文潜最爱写这些闺怨孤寂之曲,你听得快活也是好的,可是千万别当真伤感就好了。” 她点点头,又道“你一说倒是真的是了,他的另一支《闺中闻杜鹃》也时常唱起,……”正说着,忽然顿了顿,我侧耳听去,可不是正在唱这一出,吹吹打打的檀板声,琵琶声,喝着唱词声声入耳“…帘幕低垂,重门深闭,曲藍边,雕檐外,花楼西,把春唤起,又将晓梦惊回,无明夜,几曾离,这绣罗帷?狂客江南正着迷…” 渐渐的随着笙歌缓停下去,一阵嘈杂脚步匆忙而过。 我亮起嗓子忙向外问道“什么事?” 锦屏在外面的声音匆匆响起,回说“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外头下大雨了,在各自拾掇着。” 我和秦清相视一眼,她对我道“我们擦身更衣出去吧。” 我便先起身自擦了身,穿上里衣外衣,又并倭锻夹袄,滚边北溟窄袖棉袍,又扶了秦清出来,为她擦拭包裹好,更了衣。方命锦屏叫人进来收拾。 谁知锦屏刚刚应声推门进来,便是“啊”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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