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会审之事 (第2/2页)
始,何时结束?沈将军可还记得?” “这,约半个多时辰。具体时候,记不得了,在海上,又在夏密海域,暑热难当,昼长夜短,难以确切记得时辰。”沈允儿含着怨毒的眼神看向我与盛铮道。 “照你的说法,十艘总共二百四十重炮,周身铁甲的龟船,半个时辰,就为我北溟水师两艘新溟船击的片帆不留了?”恒思齐又开始使用他的语调跌宕引起大家对其中关节的注意,接着他又道“这样说来,我北溟新溟船的炮火,付、盛二位将军的指挥,堪比一场飓风海啸啊。但是,敢问既然付、盛二位将军这般赶尽杀绝之势,又为何救起你呢?沈允儿将军可否讲述一下自己如何获救,又如何与贵国取得通信的呢?” “这,我假意受伤失忆,故而获救,待同去福浮岛后,是付将军给我们安排的信鸽传书去国内的。”沈允儿越编越自己也有些无法坚定的自我欺骗了一般,宗师频频看向李龙臣处,李龙臣却不看他,只撇嘴将手放在腮边顺胡子,左手一只小指头不意的指着天。 恒思齐看向我,有些歉意的勉励了一下,方道“付将军,你怎么说?” “那日或者有些误会吧。”此时我依了之前黄淳所言的面上之词,向沈允儿道“当时飓风即将来临,我等何有那个时间管将军乃是何人,是否失忆,只道是救上来罢了,之后我便尽可能提供好的食宿照料友军,并帮助他们提供其通信。后来不知怎得,竟成了我新溟船袭击其战船了。” 恒思齐又看向盛铮,又问“盛将军的说法呢?” 盛铮却不肯妥协,铁骨铮铮道“那是付将军客气之词。我们赶到时,只看见三艘龟船被罗倭风帆火炮战船合围,我们便出手相救,谁知突然飓风将至,我们只尽力救得五十多人,之后便让他们坐着我们的新溟船一同前往福浮岛,还对他们以礼相待,谁知他们竟然睁眼成瞎,说了一番鬼话。” 一语说罢,满座又是一阵喧哗。恒思齐这次却不制止,直到大家都平静下来,方看了看身侧胥吏,继续道“带上来吧。” 上前来的是一名新越仵作官与一名北溟兵仗司的主事,两人也行了礼,恒思齐方又挥了挥手,让人将打捞的龟船残片和从琉岛西死去的济州水师将士衣甲上脱下的残甲呈上给二人,又向新越与济州的二位审官道“此乃在事发的海域和琉岛陆地所遗留的一些证物,还请二位双方的专才专事人员,来共同鉴定一二,此乃何物,因何而伤。”
两人打开各自随身的物件对着两件东西忙了有大半个时辰,方各自写了文书呈上,恒思齐传于两边石桌上陪审的两国使者人员看过,方自己又确认道“请各自再在堂上,为大家简单述说一下。” 两人皆称是,随后,左侧的北溟主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右侧新越的使者见自己年纪较轻,便先上前回到“这一件战甲乃李氏王朝从业三年所铸之济州水师战甲,其上所受炮火伤痕,乃是罗倭‘一窝蜂’炮所伤。这一件龟船残片从瓦解程度看,似是经飓风瓦解所致,并非炮火所能形成之瞬间分崩解体出的残片。” “微臣也是同样看法。且由于‘一窝蜂’火炮较为特殊的结构,其战甲的内巾出所连之皮rou中仍有无法剥落的竹片弹屑,诸位大人请看,”北溟的兵仗司主事也随之更为详尽述说道“由于我北溟兵仗司所产的新式炮弹封存方法中并不取用竹木之材料,所以此衣甲上的炮火伤痕,应当并非我北溟炮火所致。” 堂下渐渐安静,众人看着我与盛铮的眼神越发怜悯,而那沈允儿已然整个人强撑着一般,缩着内心似的,此时,方听得一直静静听案的新越三法司主事领衔一人起身对沈允儿肃然道:“沈允儿将军,本官协助恒思齐大人,审问你最后一次,希望你确是想清楚了的回答。”说着,努了努嘴,传译官便开始传译。只听得他一字一字问道“沈允儿将军,你是否确定所看见覆没龟船之敌人,乃是北溟新溟船?” 一时周遭寂然无声,沈允儿背后的衣襟虽是冬天,一层层裹着,却已然渗出碗大的汗渍于外袍上,如若脱了水一般的出汗,只听得他愣了一刻钟,又看了看李龙臣神色,终于强自大声道“或是因为不远处新溟船在与罗倭水师交战,而飓风又起势十分突然,所以一时间以为乃是新溟船之炮火所致,恐怕是末将误会了二位将军,还请二位见谅。”说着,他走到我们身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只是抬起头来,那迷茫中依然有难以言喻的怨毒神色。 “此言不可轻谈,还请沈将军对此写下手书,画押,便于我等结案才是。”说着,新越的三法司领衔主事便挥挥手,命胥吏拿来笔墨官文,沈允儿揩了揩额上的汗珠,长吁短叹一番,方才躬身将笔墨摊开,签字画了押。 …… 依着主上方均诚的要求,很快,此番会审庭记发送各处,似乎有命运牵动一般,我与盛铮又一次站在了风口浪尖与一种拯救光环中,得到了嘉奖。这一次,我被升任从三品督阵总指挥使。如若一夜间天堂地狱的跳动,着实令人烦扰。 换过囚服回到家,锦屏已然陪着繆氏与一应小厮丫头站在门口迎候,繆氏与秦琼一道前来府上照顾秦清,也顺道一起置办过年之事,还特特接了秦义将军过来,所以这一阵子府上人丁兴旺的紧。今日穿着掐金挖云紫色羊皮小靴,罩着青金闪绿的棉斗篷,依旧挽着圆髻的繆氏先上前来道“可回来了,你可去劝劝吧,清儿又在那里舞刀弄剑呢。”旁边的锦屏接过我脱去的斗篷,跟着一起向院中行去道“爷,小姐志向甚高,总抱怨为了育儿管家,她不得去战场杀伐,赢得生前身后名呢,您可千万别和小姐在这事儿上对上,毕竟看在咱付府未来小少爷份上,您也哄着她高兴点才是。” 我见他们一个个如临大敌一般,想不出秦清是怎么在院中练武的,一时心意烦乱,跑向后院,才刚穿过挂好了灯笼的游廊,走到一个粉油影壁前,便听得“砰”“嘶啦”“咣当”之声,循声看去,着实让我睁圆了两眼。只见得后院一片“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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