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重归鹏城 (第2/2页)
回答,秦琼便抢着一手拿着茶碗,一边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秦清与繆氏所在的大炕边蹭着繆氏的身侧坐下,又举手搂住繆氏的腰身,一副亲昵的样子说道“再通灵,不过是个畜生,人若是想让个畜生循规蹈矩的办事,那得费不少的心思功夫,又有不少的驾驭之术,可是想让个畜生咬人,多的是法子。” 不意繆氏却不以为意,只是回身温柔的接过秦琼的空茶碗,又抿了抿嘴拉开了他那盘踞在她腰际的手,幽幽笑道“万物皆有灵,人也不过是畜生中的一类,何苦贬低那畜生呢,要让一个人做好人做好事,是要经过理智教化,自我修养,法律约束种种进化的,但若要一个人作恶堕落,却本就并不需这许多的法子呢。” …… 会审前几日宁亲王大婚,我却未得空前往,只是封了一份礼,秦清又着意添了给宁亲王侧室的幼子一份新年礼物,也就罢了,毕竟官司未决,大家都不甚欢愉,虽然我百般抚慰调笑,秦清却并不甚欢喜,却也不再抱怨于我,只兀自磨了一方罗倭竹剑,照着那罗倭剑道的册子演练些击刺之术,浑然没把自己当做个有身子的人,弄得前来照顾她的繆氏前劝后劝,最后只得讪讪作罢。 …… 待会审那日一早天还没有蒙蒙亮,便有一辆很是不起眼的篷布骡车来府中后院西南角门接了我,待上车后,方见到盛铮已然如松坐在里侧,待我打了帘进去,车子便徐徐行动直至北溟法科监狱后侧门,我与盛铮皆是狱卒服色,拿了令牌与门口的狱卒,狱卒便会意带我们前往一处值房,里面早备好了囚衣镣铐,我们各自换好了,那领班的鹤发狱卒看过,又给我两个面上拍了不少尘土,将头上的发髻和着尘土一径拨弄捣腾的乱七八糟,还生恐不够效果一般,又和了泥巴将我们的衣服打的狼狈不堪。方才转了几圈打量完我们,让另一队制式狱卒官袍崭新,马刀金甲铮亮的光线狱卒带着我们从大门出去,大门前早有木质的厚重囚车候在一边,我们各自上了一辆,终狱卒一起将其一辆辆拉至宽处,驾上驯骡,方才出了巷子,穿过街道,迎着两侧已然渐渐聚集看热闹的人群一路东行到鹏城法事部海权司。
海权司的法事审讯部门前有两只北溟忠贞不渝水师战旗上的石刻盘龙,气势如虹的坐落在四面盎然的黑色大门口,门前十六名带甲卫士分作四班,皆肃然站立在门堂外。待我们下了囚车便引了我们进了门,顺着超手游廊穿过三间值房,绕到正堂大院中,于一侧角房中等待候审。 过不多时,门外喧哗声渐渐,各色人等也逐一到了司中,一时间寒暄之境车水马龙,及至午时用了饭后方才渐渐忽的静默无声起来,过不多时,我与盛铮被引入司中正堂的审讯堂前,在沈允儿等人对侧站好。堂前一面黑漆金子大匾上乃是岳武穆的拓印再塑金字“精忠报国”,下面是一面海上风帆的水墨巨幅长卷,其前面东西北三侧分别是三张青石长桌长椅,北溟主审恒思齐居中,新越与济州国的会审人员分别落座两侧。待三声金鸣钟声响过,恒思齐便高声宣读了主上方均诚的手诏,并向东致礼后,告知开始问询。 两侧拥立的一应人等在外敲了升堂鼓,又将各国的民众代表请入落座观审。 第一个被问询的是沈允儿,恒思齐撩了撩他的北溟三品文官官服侍,青墨色的袍袖过处挥过,旁边的贴身书吏开始准备转为叙述双方语言,身后案几上的书吏也开始研磨录书。 只见得恒思齐打开铺了一桌簿册,又一捋长髯道“沈允儿将军是么?” 身后的转译官赶忙将此言转译给堂上之人。 “是。”沈允儿红着一双眼睛,兀自站的两脚开立,沉稳的回道。转移官又转译开去。“你说,于上个月十五日,在北溟夏密海域的枫琉海峡遭遇付延年和盛铮将军所携水师将士突然围攻袭击,致使你们丧失十艘龟船,是否?” “是。” “那本官问你,你既然知道此乃北溟海域,为何带如此多战船前来而无国书通知?你们又是为何而来?”恒思齐仍旧如若一个儒生老者般摇头晃脑,缓缓说道。 “因我不意为罗倭诱捕挟制于此,侥幸逃脱,遂发飞鸽传说与济州本国求援,因事情紧迫,时间紧急,方才先行前来,本想着回去之后,再发国书致以歉意,未料到在回程时便遇到了付延年和盛铮将军的水师,遭到对敌人般的袭击与重创。” 沈允儿一脸真挚无比,愤慨无比的样子,一众济州国使者也慷慨激昂的如若事实如此一般。“无耻。”身侧的盛铮轻声啐了一句道。 “那本官再问你,你说为罗倭诱捕至此,是至于何处?可有人证证明此事并非你切词编造?” “乃是琉岛上罗倭的牢狱”沈允儿轻轻的转了一转眼珠子道“有新越和北溟的几位将军与我同样关押在此处。季西胜将军可以证明。” “哦?”恒思齐看向他,又问道“那么琉岛上的罗倭牢狱位于何处,请将军为本官在地图上仔细标识。”说完挥了挥手,一个胥吏捧过一只长方形黑漆托盘,上面是一张海图。并一方朱砂色颜料和两只湖笔,一只墨砚上已然渗出了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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