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莽苍_第四十章 谁以卿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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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谁以卿卿 (第1/2页)

    远树含烟的辽阔平原,于岳武墓山上俯瞰,八方道路烟波浩淼,东倚巴陵,西瞰洞庭,天与水相逼,山与云共色,山则苍苍入梵,水则涓涓不测。太阳已经有些西意,施施铺开的金色锋芒罩着归途松柏针尖般的细细叶子上,流淌着最后一些绚烂耀目的晕染色调。待渐渐下了山去时,日头越发偏向西边,渐渐的晕褪了最后一抹色彩,沉默在山河之间,秋云似阶,日黯黯而将暮,风saosao而河渡。另一边,皎皎新月则在另一侧悄无声息的将其取代,吞吐出自己的一番风情,秋何月而不清,月何秋而不明。待快到山脚边时,忽的感觉竟有联络花仗的青色标记在身侧,于是赶忙匆匆追去,追到栈道边的凉亭时,却突然无影无踪。

    我反复四下感知,觉得身侧似有杀意,也并不知自己是否落入了圈套陷阱,额角渗出汗来,下意识地绷紧了身躯,圆月弯刀滑落到掌中。眼前只见到银光如练飞闪,随之剑气便席卷而来直向右肩,我赶忙反身退去半步,转换步伐间按动暴雨梨花针,又挥动圆月弯刀横扫来人面门,料想能以直攻为掩护,使暴雨梨花针偷袭得逞。

    却不料那来人招式熟稔,先一躬身,随后轻巧翻出一个打挺,四两拨千斤的躲过,又不紧不慢挥剑勾刺,一招一式紧逼而来,身形折转间很有些面熟,却因对手招招劲速直准,长剑锋芒似月,带着一种犀利与冰寒,刹那笼罩了整个凉亭。不知不觉几十招间就将我逼到凉亭一角。待我一个不觉,剑气所过便如一线细丝,打落了我束发青贯,我颇为羞恼,趁对手剑势略缓,便虚晃一刀从后侧攻其夜行衣后袍带,对方不意我使这无赖招数,立刻挥剑挽出八个侧角,摧枯拉朽般刺向我的袍带,而我则看到了她露在夜行衣外的一双冰冷眸子后不仅笑意阑珊,干脆的停了手,由得她刺来,她见状也随即停了长剑,只用熟悉的声音轻轻啐了我一句:“付延年,你还是那般无赖。”接着,她便轻轻接下了蒙面黑巾。

    秦清秀丽的脸庞让我胸口多时压抑的guntang思念若火山般喷薄而出,心中一时炽热,不禁的兀自痴望于她叹道“露萎庭蕙,霜对阶砌,坐视带长,转看腰细,重以秋水文波,回纹之锦,出塞之歌,相思相望,路远如何。鬓飘蓬而渐乱,心怀愁而转叹。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而后在她有些怔怔之时,一只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凉亭前栈道两侧满是橘树,时节正好,秋风徐徐过处,橘叶抚着清辉飘飘摇摇,或二三落叶悄然归于树根之旁终作泥土,或者飘摇洒落栈道,将栈道以层层橘叶秋裳般铺出一番风情缭绕姿态。

    她却丢开了我的手,嗔道“是念与谁听的,我却并不知道。”

    我心中颇为疑惑,只是不肯放手,陪笑着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沧海万顷,唯系一江平。除却巫山岂有云?”

    她噗嗤冷哼笑了一声,随手将头上的夜行服裹头也摘下来,秀发翩然散落,映着月色清辉,眼波淹没在空灵中。片刻推开了我,只自向凉亭中侧手桌旁一只石凳上坐下对我道,“那天我发联络花仗,你为何不接应,反是直奔府衙后院,与那吴夫人出双入对?”

    我有些愕然,自己思量了才知道原来那天夜里,未及接应的最后一个北溟暗哨联络花仗,竟是秦清,心中更是起伏,只轻轻两步蹭到她身边另一只石凳上坐下道“你怎么来了?也是暗查么?那吴夫人求我为其家族脱罪而已,不过是公事。”

    “公事?”秦清还是那般清冷的语调,也不看我,只说道“她们本就是站错了队的人家,当年的富贵荣华享乐一方时,莫非就不是拜大皇子势力所赐,如今一朝树倒,又其能在覆巢之下,保得完卵?若他是个七尺男儿,便是再对你哭求,你又岂会为之筹划引导?说到底,不过是男儿薄幸,只遇到弱质纤纤,倾城殊色,我见犹怜之妇人,便早将自己当做什么,丢去了爪洼之国,无何有之乡。”

    我闻言有些面红,秦清如此直爽的性子,倒让我颇为难以下台,只是我原活在终日彼此斗智的暗流中,极少听得到如此直率之词,所爱所憎,皆是其率真犀利而不失公允,愣了半响,却也说不出什么辩解之词,最后两人便尴尬愣在一处。见她容色稍稍缓和,脸上冰寒之气已然渐渐散去,我才张开双臂挽住她,将她搂在怀里,不断的抚摸她的鬓边额角,她秀发和脖颈中散发的少女清香在安静的夜空中抚慰着我,我不由自主的只向着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记,便将脸贴在她的脸边,任她挣扎,不肯放开。我是个本性中带着冷静的人,思忖着她的话,我知道她所言不假,若非一个弱质女流向我那般信任请求,看惯了这等派系潮起潮落的寻常更迭事,本不会动容。但我想,秦清也是明白我的,知道我或者一样有男子的种种弱点,但对她,未尝不是一片痴心。

    果然,过了不久,秦清的身子在我的怀里变得柔软下来,只听她轻叹道“罢了,温柔乡是英雄冢,你自然是不惜趟这趟浑水也要英雄救美的,我还是和你说公事吧。”言罢她从夜行衣的里襟中取出一张带字稠帛递给我道,“长公主和我父亲收到了消息,也知道之前大皇子一派与礼亲王私下瓜葛匪浅,但是——”

    她幽深的眸子看向我,如若要将我看穿一般,一字字轻声道“但是也如你所言,农民军所以巷战那般勇武,必是有其根本据守之地做过充分训练,绝非朝夕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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