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回忆里的凤鸾嫁衣 (第2/2页)

语，再是疲惫不堪的柔弱身子……

    不是为了不治之症、不是为了万物之灵的那一份‘情’，也根本不会有这一切事情的发生。

    “唉，孩子，你要不介意就叫我一声陈大娘吧！”妇人摇头深深一声长叹。

    “嗯，好，陈大娘。”

    “您能跟我……说说她家的一些事么？怎么不见她……“父…亲”？”龙云萧眼底划过一起不着痕迹的恨意，皱眉问道。

    “你…不知道？？”陈大娘有些哑然。

    龙云萧摇头苦笑一声。

    陈大娘也不在意，神情中回忆起了过往，拉着龙云萧走到了竹门之外的一棵久龄老树旁边，屈身坐下，只是怀中崭新的红色衣裳陈大娘是格外爱惜，轻折过后平平的放在怀里。

    这才犹想道：“竹依这孩子啊，是真的很苦。其他人家的孩子都在嬉闹的年纪，她已经早早的在帮‘余岚’也就是她娘亲帮衬干些家活了。”

    “从小到大可以说真的村里最听话的孩子，别人家也都是羡慕不已，乐乐称道。”

    “至若，她父亲……唉……”

    “那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她父亲是村里的进士，也是一介教书先生，而她母亲年轻时那也是邻村有名的‘美人儿’，一手绣工更是小有闻名，经媒婆点红，后来两人也结为夫妻，不久之后喜得一女也就是‘竹依’那孩子。”

    “那时这可是邻里乡间的一段佳话，不过在竹依五岁那年他父亲上山采药为竹依她母亲治病时，不慎失足跌落万丈深渊，更是连尸骨也未曾寻见，可谓是尸骨未寒呐……唉……”

    “自此以后真的很少再见竹依那孩子真心笑过，而她母亲闻此厄讯更是伤痛欲绝，娘家之人更是可恶到说她有“克夫相”，这么多年了也根本没再过问一句。”

    “当初的余岚更是心有死志，可因其不到四岁的女儿无人照料，可以说是因为竹依留下了一条命，不过这些年的辛劳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

    “绣工、织工是不错，可却没有识货的人啊，加上这些年赋税一年比一年繁重，家里没了男丁，庄稼土地被绅士富商收回，没有了收成，娘俩只能靠着南街的那间铺子过活，至若乡里乡亲顾人顾己的还真是不多。”

    “竹依自九岁多一点，多数家事都是一人独揽，白天念完学堂，就会跑到南街的铺子里帮她母亲看店，有时为了能多卖出一件绣作更是悄悄一人熬到深夜。”

    “余岚睡熟之时更是不忍叫醒母亲，只为不让母亲不那么劳累、艰辛。这些也是我偶然间听她母亲叹息自语到的。”

    “竹依她悄悄托我瞒着她母亲，有些没有女眷的家里若有缝补之物，都会一一偷偷接下，只为了攒钱能让她母亲彻底看好多年前的劳疾……”陈大娘说完带着皱纹的脸颊之上也是潸然泪下，伸出袖口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哽声道：

    “而你看到的这件绫罗红裳，那是……余岚自知身染顽疾，治愈是无望了。”

    “便偷偷在一年多前瞒着竹依开始绣作这件‘绫罗凤鸾嫁衣’，而余岚最后的心愿便是……”

    “在她闭眼逝世以前，能亲眼看到竹依那孩子穿着她亲手一针一线绣织而成的‘凤鸾嫁衣’开开心心的嫁个一生一世对她好的郎君。”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呐……”许久之后陈大娘转身走向旁边的屋内，只留下了龙云萧一人在古树下怔怔出神。

    他也好不了多少，眼眶抑制不住的湿润，不仅是因为少女坎坷凄然地身世，他更是想到了娘亲，曾几何时这一切恍若隔世只不过好多都是相反的，他真的没有这么体量“娘亲”。

    而少女的遭遇更是让他怜悯痛心，少女心中真正的悲痛与仿徨更是他不会‘理解’的，至若“父亲”那个字眼。

    他确实恨……甚至根本不想听到一点关于那两个字的任何事情。

    可听完少女的“父亲”，他沉默了……只是夹杂着痛惜与恨意的眸子，回头望了一眼房落竹篱，向着通往南街的那唯一一条路迎头冲去……

    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

    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城南事更哀。

    当时毫不在意的风景，在记忆里却清晰得像是笔尖的线条。他清楚的看到了烛光下的人影，读着三三两两的星光点点，屋檐下的长凳，布满了神秘熏黄的纹路，还有那一条回忆里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