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有谁怜 (第2/2页)
义,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般不顾我的感受?我没有说出来,并不代表我对你没有情------” “天姑,你怎么了?”月朦胧突然闯了进来。 秋浩渺立即大惊失措,强制地停住哭声和泪水,将脸从血被中抬了起来,那被上血字已经被她的泪水融化。 月朦胧看着天姑那湿润和红肿的眼睛,不觉震惊在了心头。 秋浩渺呢喃道:“朦胧,他什么时候走的?”月朦胧摇头道:“白日我给他用药退烧,让他自睡,可没留意。” 秋浩渺道:“朦胧,你出去找找看,他身上伤重,这样跑出去,一定会死。这傻小子,我们几次三番救了他,他可毫不珍惜他的性命,这要是死了,他可对得住我------?” “是!”月朦胧神情疑惑,掀帘出去,祭剑飞出西楼。 秋浩渺坐在地上默然无声,眼神空落落的,看着不知何处。 良久,她轻叹一声,站起身来,走出西楼,袖内飞出两颗清辉夜珠,玉手一挥,身子即刻入空。 *** 武情义赤着双足,脚步踉踉跄跄地踩在深水中,那河底尖硬的石头划破了他的脚底,鲜血滴入水中。 他手抚着胸口,五脏六腑剧烈的疼痛,还有那撕裂的伤口,鲜血在不住的流,脚底的硬石也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rou里,可这身体的疼痛,与那心里的伤痛比起来,又能算得了什么? “天女”的身影自他心头浮动不止,他心潮澎湃,胸臆难忍,一口口的鲜血涌到口边,又强行咽了下去,润得满嘴的腥甜。 他在河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山崖之间,月光淡淡,流水潺潺。 武情义终于忍受不住,一口鲜血涌到嘴边,眼前一片昏黑,整个人栽倒在了水里。 流水托着他的身子缓缓而下。 待他苏醒时,身子卡在了水中两块大石上。月光依然淡淡,万籁俱寂。 他挣扎着身子在水里爬着,血液仿佛已经流干了一样,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不知深心里为何还残存着一点点的气息,他靠着这一点点的气息,侧身挤入那水中大石的缝隙之中。 水流自那大石缝隙中源源不断地淌了进来,他就这样坐在水中,坐在大石的缝隙之中。他让内心沉寂下来,让整个身子沉寂下来,唯独留下那无边的疼痛。 水中游过几条鱼来,游到武情义的脚边,去吮吸着他脚趾上的血迹,却突然如触电一般的窜跳起来,没跳动几下,便即死在了水中,并且逐渐变得枯萎,化作了无形。 一条一条的鱼游了过来,靠近武情义的身子时,都落到了触电而死,变得枯萎,化为无形的下场。 “武情义,武情义------”空山荡荡,那半空中的呼喊声仿似遥远在天际。 他再已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 月落日升,日升月落。 已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武情义睁开了眼睛,此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用手一摸腹部的伤口,竟然全然愈合,再摸那肩上的伤,疤痕犹在,却是毫无了一点的疼痛。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来,一脸的震惊失色。他心中涌起无边的懊悔,涌起无边的情意。 他一声长啸,身周的大石化为碎屑。 他从水中站了起来,望着那石崖一纵窜了上去,五指抓进那坚硬的石头里,他的身子悬挂在百丈高的石崖上晃动,他另一只手也抓入了硬石中,一步步爬到石崖顶上。然后他向着那高山顶上的楼房发狂似的飞奔而去。 越过一座座的乱崖沟壑和奔过一片片的古木树林,终于到了那座山顶,他急切地跃入云渺宫的楼院中,跃过荷花水池。西楼的楼门紧紧闭着,丝毫没有一点声音。 他发狂似的撞开了门,奔到玉台上,奔入帐幔中,半个人影也无。 他心里的悔恨和落寞无法形容。 他找遍了整个山顶楼院,找遍了附近的山谷、树林,找遍了每一寸地方,每一个角落,同一个地方找上两遍、三遍——始终是没有一点人影,没有一点声息。 他再回到西楼中,那件红衣依然挂在床头。他心里是无边的悔意和无边的落寞,他将红衣重新穿在身上,而将那床上他曾写过血字的白被撕得粉碎。 他在西楼里寂寞地坐了整整一天,期盼着有人能够回来,期盼着能够再见到她的身影。 月上中天,他奔出了西楼,在满山遍野中呼喊着“天姑”的名字。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那空山荡荡的回音。 他对着空山落泪,对着明月唏嘘。 在大山里空坐了一个日夜,他开始飞奔。他狂然不顾疲累地翻越着大山,攀爬着悬崖。 他一定要找到她。 即便是一直奔到梅海山庄,奔到仙音山上,他也一刻也不会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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