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衣_第四章 一人一龙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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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一人一龙 (第2/3页)

犄角么?显然,这阿麟就是刚刚那颗硕大龙头的真身,或者,那颗只见龙头的真龙才是阿麟的原身。

    一番思忖过后,我只觉得精疲力竭了,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原来是你。还好还好。”

    “你刚刚丢给我的笛子,是见面礼么?”阿麟开了口,看着我,一双湛蓝的眼睛很是淡然。

    “笛子?哦,当然不是。那是我师父送我的,要我无聊的时候向老仙人学个艺。”我看了看他,然后,向他伸了手过去,示意他将笛子还我。

    “你来修灵,还吹什么笛子。不如先放我这,待你真的修好了,再还你也不迟。”这阿麟似乎不是什么善类,我也不好逞强,就可怜巴巴地望向古仙。他却说:“放他那吧,省着你又丢来丢去的,弄丢了不好。”

    我转念一想,来日方长,心中却略有不甘,想平日将军猫也总爱拿我辛苦摘的果子,就回了一句:“好,反正你是兽,我是人,我不和你计较。”

    阿麟拿着笛子把玩了半天,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师父说过,君子有成人之美,就浅浅的问了一句:“就那么喜欢?”

    阿麟将视线转到我脸上,从怀里摸了摸,伸手过来,渐渐摊开,朗声说道:“喜不喜欢?”

    那是一把透明的簪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大小适中,长度适中,没有花纹,没有雕饰,一头弯向苍穹,一头俯向大地,我却觉得眼熟,又不知在哪里见过。阿麟追问了一句:“喜欢?不喜欢?”

    “还好。”

    “带着吧,你头发都湿了。”

    我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古仙看了看我俩,说:“这簪子是个宝贝,比你那笛子也不差,何况,阿麟很少送人东西,你且收着,要是以后想和他换回笛子,也是个留手儿。”

    阿麟见我接了,也不多言,转身就飘飘荡荡地飞下了高高的承台,我远远地看着他,在水上极为自在,或走或飞,拿着笛子的手变着花样地将笛子或隐或现,心想:亏了变成人,要是那个大家伙,玩都玩不尽兴。

    “娃娃,呆上几日?”

    我偏头回神,笑嘻嘻地答道:“八十一天。”

    “可会烧饭?”

    我点点头。

    “你随便做一做,我俩也能沾沾你的仙气儿。太虚池就我们仨,没外人,你且随意。”

    “古仙,您太客气了,我怎么算也是您的曾曾曾曾曾徒孙了,应该的。”

    “了乘说,白虎的徒弟不会说话,却是妄言。阿麟叫我夷伯,你也叫我夷伯吧,别古仙古仙的,听起来太老太老。”

    “是,夷伯。”

    “我还有事,你先去逛逛。”说罢,夷伯就匆匆回了茅屋,把门一关,没了动静。太虚池又安静了下来。我在承台上,刚坐了一会,才发现衣服不知何时已经干了。抬头望望天,此时,太虚池里还是白日,不时飞鸟从头顶飞过,缓缓地飞来,又不知它们飞向哪里。摊开手,看着手里阿麟给我的簪子,冰冰凉凉的。

    心想:是个奇怪的人呢。

    又想:师父说,入了君祁山,不要大惊小怪的。

    再想:都是昨夜旧梦作祟,不然初见真龙,该是师父故事里的旧人,本该好生打个招呼的。

    又想一想:师父今年一百零一岁,夷伯又说这里百年没来过人了,想必师父没来过这里,必是师父这百年过得很好。

    想了又想:不知他老人家现在在做什么。

    想了也是白想,还是大掌司对我说的八十六字箴言有用,去找宝贝好了。

    就鼓起勇气,下了旋梯。

    台阶下面,仍旧是一望无际的平静池水,过了午后,因为涨水的缘故,支撑着茅屋的巨木桩子后面停着的小船才出现在视野里。再四处打量一番,隐约瞧见那些花团锦簇的一处河岸有个阴影,想来是个踏脚处,便撑了船,准备一探究竟。

    上了岸,果然是别有洞天,沿着小路,又是一路蜿蜒曲折,野趣满分,鲜果子满分,我像往常在小白峰一样,采了果子,放在背囊里,这些果子,有些见过,师父常常拿来解渴,有些却也生疏,但摸样甚是可爱,便也通通收在背囊里,打算回去问问夷伯,不能吃,也能长长见识。走走停停,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掂了掂后背,收获相当丰盛,正准备原路折返,一阵似有似无的流水声浅浅飘来,仔细循声而去,一道隐藏在丛林之中的小清池露出了娇羞的容貌。

    如果说刚刚阿麟盘踞的池子是条龙,那这个池子就是龙的脚趾甲,大小刚好能容一人进入。池深不及腰,热气蒸腾,清澈见底,像是师父口中说的温泉,特别是几块肥硕的石头很是忠诚地趴在那里,像是在等我去宠幸,我心里痒痒的,哪里还能犹豫呢?

    可刚脱下靴子,一脚在松软的泥土上采了个坑,就被一道怪力扯了回去,我转身的幅度简直就是在丈量我的身高,就那么一扑,阿麟水蓝蓝的眼睛映在我眼里,还有一秒前的一句:“别去!”

    “我记得刚给你行过礼了。”

    “礼多不怪。”

    “这唱的哪一出?”

    “那池子进不得。”

    “那池子有龙,还是有虫?”

    “那池子有人。”

    我汗毛都竖起来,接到,:“我怎么没看见?”

    “用耳朵。”

    说着,阿麟低头俯身把耳朵伸向池水,我学着他的样子也伸了过去,流水声里有人在窃窃私语。

    “等我们的孩子出生,给它起个什么名字?承念。”

    “仙人,隔壁的花花有个不情之请,要你下次上山时,请帮它捉个蝴蝶上来。好”

    “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下个扶英草开花的季节。”

    “慢点吃,别噎着。……”

    “石头、剪刀、布!我赢了!”

    “说你爱我,我想听。我爱你。”

    我有点着迷,耳朵越贴越近。阿麟一把将我拉了起来,牵着我走了出去。

    “怎么了?让我再听一下……”

    “情话。”

    “什么?”

    “它们在说情话。在它们最好的时候。”

    阿麟松开了我的手,转过身来,重复到:“它们说的是情话,那些都是它们最好的时候。后来,它们都死了,它们放不下,就困在噩梦里。池水是被梦魇魇住了的人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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