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爱与更爱(二) (第2/2页)
庞文社苦着脸继续:“我真的没见外,我这种脑袋,跟不上你的思路。不过从你敢在旧金山这种治安一般的地方散步来看,你另外还有保镖。这个回答满意不?” 简越轻笑,忽然扬声道:“嫂子,进来吧,不要偷听了。” 五秒钟后,门开了,方芸帆静静地走进来,掩上房门,然后走到病床边上,挨着床坐好。 简越笑着对庞文社说:“你老婆很沮丧,所以玩沉默式抗议。如果是你,肯定第一时间开门,然后吐一下舌头,抓起门边的凳子,凑到床边嘘寒问暖。” 庞文社做了个鬼脸,方芸帆扑哧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没走远?” 简越说:“贾世清是你们的代表,因此你肯定知道我到旧金山国际机场和半月湾的具体时间。我们是走来医院的,你有足够的时间安排。体弱的聪明人习惯统筹规划,以节省体力,因此你十有八九顺手办了出院手续。” 方芸帆不置可否,“还有呢?” 简越说:“小孩子在病房耐不住,医院有娱乐场,查理能一个人跑到医院来,说明附近治安不错,曼科和洛亚在医院里不需要人看着,十有八九是去玩了。你的好奇心很强,而螃蟹嘴巴很紧。三者相加,基本可以确定你没走远,走的只是孩子。” “佩服!”方芸帆说:“既然你这么能推理,那你猜猜我在瑞典哪里见过你?” 简越笑道:“你这是陷阱式问题,但这种把戏我玩腻了。前面螃蟹说,他每次过来都要清除一批窃听器,我立刻起了疑心。原因很简单,你不是纯粹的文科生,在F大和斯坦福读书时数学都是一流水准。你妈长得漂亮,但智商一般,因此你和你哥的天赋都来自于你爸。你哥是出色的电气工程师,经常有事没事到加州溜达,你们兄妹俩的感情肯定不差。既然感情不错,那肯定有共性,你和你哥的差别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大。” “还有呢?” 简越说:“我接着想起了一个人,就是姚善誉的妻子穆伊达。德国的博士很难拿,亚琛工大的博士更难拿。姚善誉在德国是半工半读,去年毕业时32岁;穆伊达也是去年毕业的,硕士,27岁。表面上看,姚善誉加入我们跟导师有关,他导师是DGN董事长哈施克博士导师的朋友,但巧合过头必有猫腻,因为穆伊达的堂兄穆辰林是你哥的校友。穆伊达在99年3月去过沃林汽车,小日子过得很惬意,似乎没什么经济压力。姚善誉加入后,每次去沃林汽车穆伊达都要跟着,明显不大对头。唯一的解释是,她在帮什么人做事,而且这个人跟沃林汽车有关系,心机比较深。”
方芸帆说:“穆伊达没有堂兄叫穆辰林,你在诈我。” 简越嘿嘿一笑,“郁安林不就是穆辰林吗——郁安林本姓穆,因为父亲的铁杆朋友兼救命恩人郁鼎元无后,被过继给郁家,改叫郁安林。你哥的性格不讨人喜欢,郁安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方芸帆默然,简越继续:“你虽然学的是金融,但金融投资领域的成绩不算非常出色,更喜欢做实业,因此对温斯维拉非常看重。你想和螃蟹离婚,不是夫妻俩感情不和,而是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97年就想和伽云集团分家,但当时手里没什么钱,一直拖到99年8月审计结束。99年9月,温斯维拉成立后,你们实际上已经分开了,现在谈判主要是分今年的战果。丽云姐不同意你们分钱,理由是你们没担风险。螃蟹觉得丽云姐没说错,不好意思参与,但你认为,如果没有螃蟹从我这里弄到的投资情报,伽云集团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战果。” “你们到底是在哪见面的?”庞文社忍不住了。 简越笑道:“不要急,我会说到的。我在波兰坐的UDS集团的公务车,车牌阿普知道,因此我的行程在有心人的眼里不是秘密,比如叶林斯基就能轻松在波别罗沃市截住我。圈子里,你们在欧洲最熟的是阿普夫妻,而阿普和艾拉跟马雷克是穿同一条裤子的。我在沃林市呆的时间最长的固定地点是利科洛沃林汽车总部,前面有一座广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老婆当时就在广场上。我参观完沃林汽车后,当天就走了。以你老婆的智商,绝对知道出事了,不然不会走得这么匆忙,因此她去VMR凑热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十有八九是第二天就回来了——先从新勃兰登堡或柏林到斯德哥尔摩,听听风声;然后从斯德哥尔摩出发到旧金山,掩人耳目。嫂子,对不?” 方芸帆轻轻点头,叹道:“你没怎么调查就将我的想法和行踪推理得八九不离十,难怪雷哥怕你。” 庞文社大惊失色,“你居然跟雷浩平是一伙的!” 方芸帆白了他一眼,“什么叫一伙的——雷哥和红姐是我师兄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伊莫投资工作时双方的关系就不错。听完小越的一席话,我突然发现我很幸运,找到了一个既单纯又有钱的丈夫,拥有了一个和睦的家庭,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警告你,以后少把我儿子当大兵培养,他们我也有一半!” 庞文社傻笑,想了想,“小越,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温斯维拉怎么办?” 简越诧异道:“什么怎么办——它是你们的产业,我没有股份,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无需征求我的意见。我是爱钱,但不会什么都抓到自己的口袋里,更喜欢看到一张张的笑脸,而不是尔虞我诈的把戏。啊,你们该不会觉得我的心理有问题吧?” 庞文社和方芸帆彼此对视,后者说:“我很担心你的心理有问题,你的成长轨迹跟普通孩子迥异,容易出问题。你在德国做的有些事情完全不搭界,很像精神分裂症患者。” 简越乐了,“我现在这样子像精神病患者吗,你们想多了,患得患失。——小螃蟹过来了吗?” 庞文社说:“上周就到了,不过没有直接到我们这里,而是去了多伦多。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下午就到,让我们等他。他以为你会先去多伦多,飞机坐错了,又想和儿子多处一阵,所以没过来。唉,真没想到他会离婚,相比之下,我幸运多了。” 方芸帆却说:“他们俩性格不合,早分对孩子好,平逸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小越,你真的要在美国读书吗?” 简越笑道:“你们为什么都怀疑我对科学的热忱,我爱钱,更爱科学!” 方芸帆半信半疑:“我总觉得知识对你来说只是个工具,你更喜欢钱。” 简越一拍巴掌,“知我者嫂子也,没错,我爱科学就是为了更好地赚钱,用赚到的钱搞科研,循环运作,变成一个超级大富豪,然后出家。” 听众哭笑不得,方芸帆说:“你啊,没个正经,算了,我也不好奇心发作了……” 有人敲门,接着康谢的声音响起:“大螃蟹,你在里面吗?” 简越看了庞文社一眼,发现他一脸的疑惑,显然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因为正常情况下康谢绝对会有人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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