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惊蛰【二】 (第2/2页)
讨厌阵痛扎进我的身体,但现在我只能服从,谁叫那蛇口太过迅速。 “你哭什么。” 她是缝目鸟,那个冒冒失失的女孩。我想笑,我想拥抱。 “洛兰,军耳。你还记得他们吧?” “后者,有些模糊。” 手臂想离开我,牵扯神经的脆弱处,一点点泯灭的知觉。 “乔治,一点造物退化得很厉害,只能硬处理。有些痛,请忍耐一下。” 我又开始害怕了,不管多大的岁数,我依旧害怕疼痛。 钻心! 高个子按住翅膀,血管像是莲蓬头里的水珠,线一般散出,落在女孩手中,不断跳动。她依旧面不改色,任凭乔治挥舞双手想要抗拒也不曾松开。他明白,松开的时候,血管会自己缝合而上羽翼与rou体的连接处,那可不是秩序幻方能够重置的错误。 注射器推入30毫升。 老人恍惚看到手指露出,皮肤血淋淋的模糊。 注射器推入40毫升。 无法呼吸,胸腔里有东西在跳动,撞击喉咙,脉搏嘶吼,内耳轰鸣。 注射器推入45毫升。 没有力气去表现痛楚,直白告诉人们,濒临休克。 看不到走马灯。 死神的失职? 推入完毕。 整整五十毫升。 意识的最后,乔治觉得那小小的刻度记上是自己走过的漫长人生。从零开始,母亲将自己推入这个世界,不断注射进生命的长河,直到最后,血管腐烂,由于过量的侵蚀与对药物依赖,他放弃了现实。
母亲在病床上过世,一个模糊的概念,没有什么典故可以借用,没有任何的引用,整篇论文只有自己这一个作者。 【你的身影像我母亲。】 【她每次叠被子时都会这样。】 【加上一句“真麻烦”是吧。】 【你说的够多了,不下百次。】 强光入眼,瞳孔剧烈抖动的瞬间,女孩趴在他的身上,被子一般。 哭了,真麻烦。 我现在也叠不了了啊。 *** 黑鸦一直飞啊飞,越过崇山峻岭,淌过大江大河,钻过黑白云山,转身于月阳之下。 周而复始。 我是不是荆棘鸟? 我肯定不是啦。 黑鸦扭着头,看过自己飞过的路线,在地图上的小小红线,勾勒出一个大大的爱心。爱心是给谁的呢,是给我的吗?我不可能喜欢上自己的。是给mama的吗?我想给,却已经来不及了。是给她的吧?可是我已经远离了现实,我做起了梦。 黑鸦停在月亮上。 月亮问我你在寻找什么。 我在找我的女儿。 月亮的嘴消失了,黑鸦失望离开了。 黑鸦停在太阳上。 太阳问我你在寻找什么。 我在找我的女儿。 太阳的嘴消失了,黑鸦失望离开了。 黑鸦飞进一间书店,它喜欢这里。 小女孩突然出现,站在书店门口。 她朝里边张望,口齿不清,身背一个大棺材。 大棺材是雪白色的,床单一样的颜色。 乌鸦爷爷,我可以进来吗? 乌鸦爷爷,你是一只带着眼镜的乌鸦。 乌鸦爷爷,你叫什么啊? *** 【极彩色】微弯腰,正了正头上王冠。 不能失态,端庄指向。 【极彩色】笔直腰,耸耸肩膀上护甲。 做好防护,无伤指向。 【极彩色】大开双脚,距离缩短如电如光。 急速冲锋,前方指向。 【极彩色】手握双剑,剑身百米上下。 比例失衡,疯狂指向。 “指向我吗?” 黑色弯出雪白虎牙。 曾经的小人,也该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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