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顺德_第一百二十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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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2/2页)

了洒,正想接下去说,只见阿来扬手朝左边一指:“车来了。”吴鸣一看,果然是在车流中有挡风玻璃贴有梧州二字的大巴车。

    当绿色的大巴停稳后,车门打开。潘莉和小朋友先上车坐定位置,吴鸣和阿来把行李放在车门边的大铁箱内。售票员将箱门落锁后,大巴便启动了。售票员一上车,车门便啪地关上,稳稳地向前开始了滑行。吴鸣和阿来朝黑色的车窗前挥手车又忽的停了下来,潘莉整个泪人儿似的冲着小跑向过来的吴鸣猛扑过去,吴鸣张开双臂迎着她搂着,觉得身上麻麻酥酥的,仿佛要同她一起软在地上。

    “老顽童,我爱你,永远爱你!”在售票员一阵紧似一阵的催促声中,潘莉仰起头重重地响响地吻了下吴鸣苍白的双唇:“我会等到那一天!”说完双手掩面挥泪如雨地冲上大巴,留给阿来嫉妒的一幕。吴鸣看着大巴渐渐的远去。在爬行到三洪奇大桥制高点时,太阳正冲破天际照到了他的脸上。被万道金光一晃,好像恶梦初醒时那样,觉得又回到了一个新的生命里那么可爱。语言是人类彼此交换意见与传达感情的工具。在潘莉离去刹那的那句话,吴鸣张大了嘴,老半天也哼哈不出一声,只是眼神中把一切都说明,把载她而去的大巴已深深地溶入了他的眼睛,直到永远也无法从记忆里抹去,那就是离别。

    送走潘莉的这天,吴鸣没上班。当阿来叫来辆摩的要他上车时,他说在公司里已请了假,便独自一人慢慢步行地回北滘港。他先从桥下横过马路。然后就沿着堤岸朝生活区走去,他想今个自己个自己放个假,不去管那套涂装设备。今天有天大的事也由明天去顶着,今天一定要把心情梳理好:潘莉在时决定不回家去过年,这时该不该回去亦难定断。公司目前处于半停半产状态,虽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在现代集团里来讲,电热水器公司若说倒闭就倒闭也不是没可能的。涂装喷涂线设备安装还是打着集团的名誉,看来过完春节挣扎不了多时肯定就会倒闭。如果公司倒闭回去过年又出来,在黄青不济的时候,日子一定很难过。离开妻子张琳和女儿吴恬四五个月,回不回去见他们都一样。像刚出来时一别还不是一年多?昨天问过妞妞、豆芽、白娘子她们,都决定不回去。阿来、陆城已决定好了不回去,把锅碗瓢盆都备齐了。阿来的理由是:来来去去觉着挤得累。当兵时没回家过年,在部队里还有个约束,觉得这个年不回去过,有这么多人伴着,爱上哪儿就上哪儿,还是件极大的乐事呢!再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吴鸣一定教会他踩自行车,所以决定不回家。陆城则是很不甘心失去了林芝华,觉得留下来也许是个纪念。再则打电话与在容桂发廊里做事的****老乡联系过她也不回家过年,就决定两人同到一起来过年。吴鸣考虑到这些,加上手头确实紧巴巴的,就狠心一咬牙:不回去过年!反正设备科要留人下来配合厂家安装,就承担起这份责任来。让阿富、阿平回家过个团圆年。也算是工作热情,好好表现下他以公司为家的思想。没准年后报纸上一经披露,还能弄上个职位也说不定。更重要的是想趁机调到集团总部去,因为上个月已把设备科划分到了公司,很不理想。

    吴鸣决定不回去过年的原因很多:首先是恼张琳不分青红皂白电话里一气吵闹与潘哥的事,电话沸沸扬扬地吵到北京的二姐那去,第二是为年后跳槽做好准备,利用休假时间去物色公司。第三是看在同宿舍都不回去的份上。更多的是那些娃娃们都可以不回去过年,这感动了他。最后是想借正月之机与梁峰、陈光容联系,发出最后通牒。行与不行一句话,敢叫马仔来找,那就是没得谈。想是这么想,真的做起来吴鸣还没那份胆量,好几次不是喝了酒连握电话的手都会发抖。想着自己的软弱,吴鸣觉得前程渺茫,一种自卑、绝望、羞愧和受人嘲笑的感觉一齐向他袭来。或许,这就是他所谓的人生挫折吧。

    也不知游荡了多少时间,吴鸣觉得双腿发软,醒目地环顾下四周:咦?怎么到泄洪排涝闸来了?从三洪奇大桥到这里除要经过工业园生活区外还一定要经过现代集团南大门,挨着锡山公司才能到这儿。吴鸣仿仿佛佛中记起来是没经过工业园,是快到工业园生活区时下了路基、横跨马路,经过信用社银行大门一朝东走才到了这儿。吴鸣想着他的行为便自言自语:“行尸走rou。”

    说完在大腿上一拍,掏出烟来,云烟烟盒里只剩一支,便把烟叼在嘴上点燃,然后把空烟盒狠狠地朝水渠中扔去。吸了几口烟,感觉头重脚轻,他才记起还没吃早餐,烟吸猛了自然头晕,于是就地坐下。看着烟盒在水中不停地打着转转,当烟盒落水掀起的涟漪渐渐消失的时候,水面上便冒出一些小鱼忽聚忽散、忽来忽去地追逐着水角莲或小片的水草,一边吐出些气泡。水闸这时正关着,水流相对比较稳定。小鱼有时结成了队,有规则地在水面张开着小口。稍大些的鱼藏在深处,偶尔一露背鳍,跳出下水面,又忽闪着潜入深处,给水面留下个漩涡,把平静的水面弄得碎纹片片。吴鸣捡起块身边的石子,手还未举起,那些小鱼便忽闪地躲得无影无踪。吴鸣于是把举在半空中的手停下来。待小鱼们又路出水面成群结队时,便狠狠地照它们扔去,似乎看见又似乎没看见小鱼跃出水面的样子,只注意脚下水面已激起层层波浪。又似看见与潘莉等丫头在西海边用薄薄的石子打着水漂,六个、七个老远就飘到了江心。随着浪涌过来一冲,石子便沉入海底。如吴鸣被她偷去的心,而隐藏的无影无踪。

    水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平静下来,在石砌水泥封好的岸边。吴鸣将头探在水面照了照。虽看不清楚个模样,也觉着是愁眉苦脸、垂头丧气得紧,人活着有时被钱赘着心里太沉重了,自己不是个懒惰之人,因为懒人的思想不能和人格并立,懒人可将一切能出卖的东西随时出卖换成金钱。梁峰和陈光荣这样不就是可以出卖的东西?那自己不就是个懒人?想想又觉得这个推论不正确,因为包含着报复的成分。那究竟又是什么呢?吴鸣已想不出,觉得身上燥热就把外套脱下,只穿件衬衣。忽想起是冬天,冬天也能见到游鱼?顺德的冬天比家乡的春天还爽。不错,顺德真好,南方就是南方,决不能因与潘哥这段挚诚的情感而放弃顺德到东莞、深圳等地去。虽然这份情震撼着他的灵魂,但得与失之间还是要慎之又慎。别轻易滑入感情沼池的漩涡里去,离开顺德而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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