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人格_正文_第84章 方识其难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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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_第84章 方识其难 (第2/3页)

,都会沿着这条不起波澜的路,走到职业的终点。

    乘电梯到楼层,任吉星已经等在门口,笑呵呵的一位老人,满头华发,保养得很得体,把尹白鸽请进屋,尹白鸽还没开口,任吉星倒笑呵呵地说了,大驾莅临,尹处长可是203专案的功勋人员,怎么想起我这个退休老头了。

    反过来,本想恭维人员的,倒先被恭维了,尹白鸽不好意思道着:任老,您这是笑话我呢,我这点事算什么。叫我小尹吧。

    不不不,干事的人吧也不算少数,但能成事的,就绝对是少数了。好,就叫你小尹,你可让一批前面冠个‘老’字的无地自容啊。任吉星笑道。

    老伴倒茶了,把两人请到了书房,退休的日子过得蛮舒服,家里花鸟虫鱼一应俱全,书房里多数是养生和营养学的书,落坐下来,任吉星笑着单刀直入了:别客气,能帮上忙,是我荣幸。

    您这样说才是真客气。尹白鸽提着电脑,拿出来,又拿出来dv来了,老头纳闷一下,尹白鸽解释道着:我可能得录点,要请教的是专业问题,我怕我回头解释不清楚,不介意吧任老,我只录音。

    那这是任吉得有点惊讶了,这肯定是事关重大。

    有关稀土。尹白鸽道。

    哦,那就确实太专业了。任吉星道,看看尹白鸽,像不信任似地反问道:这个,你可以直接咨询缉私总队的同志啊。

    问题是,在位的,我信不过。这话难听了点,但目前,我只能这么做,找一位旁观的找一位没有职位牵挂的咨询您不介意吧?尹白鸽轻声道,看着这位缉私老警。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任吉星笑了笑道着:好吧,看来你成事也不浪得虚名啊,方向正确录吧,有人听我老头骂娘,我求之不得呢。

    好,开始前,我请您看点东西,刚从鄂澜山上提取回来的。尹白鸽道。

    她把视频,画面,一一给任吉星展示,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有些地方甚至是不忍再看,快进过去了,哎声和叹气不绝于耳,看到末了,任吉星的唏嘘声音已起,他喃喃道着:作孽啊,作孽啊,不过几十亿的利润,可能要十倍,百倍地代价才能把环境恢复一代人作孽,可能要祸害几代人啊,稀土是战略资源啊,这是毁灭式的盗挖啊

    唏嘘到气喘,愤怒到流泪,老人的情绪半天才稳定了一些,他从书柜的底层,找到了几件蒙尘的地图笔记,在桌上摊开,尹白鸽轻轻摁了录音键,郑重地听着。

    在稀土的提取过程中,要先用硫酸铵浸泡土壤,形成硫酸稀土和氢氧化铵在土壤里,再经过草酸或者碳铵的沉淀,变成草酸稀土或碳铵稀土,这基本上完成了从开矿到取矿的全过程,留在土壤里的是硫酸根和铵离子——化肥的主要成分,但若浓度太高,会把植物的根都要烧掉据环保部门测算,稀土行业每年产生的废水量达2000多万吨,其中氨氮含量300mg/l~5000mg/l,超出国家排放标准十几倍至上百倍最严重的问题仍然是水土的氨氮污染,因为土壤里氨氮超标,下雨的时候被冲刷到农田里,农田也会受污染

    任吉星侃侃讲着,对比着尹白鸽带来的鄂澜山区的资料,一样一样解释着,这是个怵人听闻的故事,不仅私挖盗采,即便就企业开采,也是像搬山运动一样对生态环境毁灭性的破坏,标准的方式是,把整个山头扒光,地表裸露风化,好多年之后,依然寸草不生。

    心痛是肯定的,可为心痛的事做了什么?尹白鸽小心翼翼地问着稍歇的任吉星道着:据我查到的资料,邻省和我省两厅,对稀土走私的打击力度也是相当大的,但并没有发现大宗的成团伙存时长的地下渠道啊,特别是我省,根本不是主产区我想问的是,如果说在我们省有成规模的走私,您觉得可能吗?

    在利益的驱动下,一切都有可能。任吉星直观道。

    但鄂澜山一带的产量会有多少?尹白鸽反问,似乎盗采,并不足以养起一个规模化的走私。

    说到这个问题时,任吉星的表情凝结了,仔细地看了尹白鸽几眼,那眼光,让尹白鸽明显觉得有问题了,她示意着:要不,我关掉录音。

    你这录音做什么用?任吉星问。

    有一线的同志在调查,可惜的是,他们和我一样,是稀土盲。尹白鸽道。

    那就不用关,但接下来都是不负责的话,你们自己求证。任吉星慎重道,他展开地图,在赣南市画了一个圈,笔直地连了一条线,这条线通过鄂澜山直达岚海津门出海口,而大店乡,就是这条直线的中点,尹白鸽惊讶道着:您是指,大店乡除了是产地,还有可能是一个中转点?可能吗?

    利益驱使下,一切皆有可能,白云鄂博的稀土矿还从广西走私到越南出境呢,南部沿海在稀土的执法上已经经历了数年磨练,水平要高出很多,我们在寻找新的途径,他们也同样在寻找新的走私渠道,如果放在东部沿海一带,如果从以前的空运集装箱运变成化整为零,又有什么不可能的以前吨价是两到三万,现在可是涨了十倍了。任吉星道。

    可现在国家对稀土都是配额生产啊,从主产地走私可能性不大吧?尹白鸽不信地道,大兵给的消息就够她消化,谁可知道,那仅仅是个开胃小菜。

    任吉星慢慢地笑了,笑着告诉她:你可以查一下权威统计,201年,全国非法稀土矿产量估计有4万多吨,违规冶炼分离产品有5万多吨。相比之下,全国稀土指令性生产计划的企业分别生产稀土矿产品冶炼分离产品6万吨和2万吨。也就是说,违法产出,和合法生产,几乎是五五之数另一方面,出口税号产品目录跟不上行业发展。业内人士指出,稀土有17种元素,性状和用途差异很大,出口的稀土产品也有上百种,目前稀土出口税号却只有50来个,目前在出口管理上,却仅将稀土产品简单分为氧化物盐类和金属三种,可能专业人士,都分不清不同种类稀土之间的差别。

    对呀,如果限制出口的中重稀土,混杂在普通出口产品里,会不会尹白鸽狐疑道。

    肯定会,也肯定有。任吉星道着:指令性计划的含义是,针对某个企业,比如今年上半年,只允许你生产一千吨,可这只够企业三个月的开工量,如果按计划来,那得辞退工人,否则还得发工资,交保险;机器停产还存在锈蚀的问题,更难办的是,万一到恢复生产,可能一时半都招不到人我参加过稀土生产安全检查,大部分都没有那么规矩,完成指令计划,都有悄悄生产的

    那盈余出来的部分,可能就是走私的源头了?尹白鸽问。

    对,源头不好断流啊,涉及到地方的利益,而且有不少外资企业也掺合进来,说是合资建厂,其实无非是掠夺性的开采,再披着合法的外衣谋利,最终受苦的,还是普通老百姓。祖辈生养的故乡,会变成草都不长的绝地啊。任吉星抿着嘴道,压抑着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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