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人格_正文_第66章 旧事话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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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_第66章 旧事话长 (第2/2页)

说出来?于磊表情很怪异。

    大兵喘着气,像无法承受其重一样,愤而道着:难道,还会有比这更差的事?

    有,你不是奇怪你家里没人吗?于磊道。看着大兵哭红的眼睛,下狠了,直说道:那是因为,你mama去年改嫁了。

    大兵的眼睛慢慢盯向于磊,那个丑脸,那颗媒婆痣,怎么会看上去如此地令人生厌?包括这位马良臣,那眼里流露出来的怜悯,怎么如此地让他不舒服?

    不过他知道,这应该就是实情,他在这个瞬间找到了自己为什么曾经要加入招蓦的原因,也找到了,为什么自己曾经浑身戾气的原因。

    什么职责,什么信仰,什么忠诚,都应该是他的面具,摘下这个面具之后,是一个写满自私功利薄情等等字眼的丑陋灵魂,所谓的奋不顾身,所谓的勇敢,都是怨气和逃避!

    良久的沉默之后,大兵默默地抹了一把泪轻声问着:她过得好吗?我指,我妈。

    还好,如果你不打扰,她会更好一点。于磊不客气地道。

    马良臣看看大兵慢慢平静的脸色,也开口说道:咱们是战友也是朋友,我就向着你,也说不出什么来你爸脾气暴,家庭本来就不怎么和睦,他走了,你也不回来,你mama她一个妇道人家,你觉得能好过吗?咱们退伍回来,反正我是见你不止一次和你妈呕气,想调工作没门路,就处个对象到关键时候一看你家庭,基本就吹了,活得处处不如人可这不是她的错啊,你要还有点良心,就别去打扰她了,就一套值俩钱的房子都留给你了,你还要让她怎么样?

    唏嘘一声,发呆的大兵刚止住了泪,又蓦地流出来了,他倾着酒,满满的一大茶杯,端起来,一饮而尽,让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直下胸腹,他像无法承受之痛一样,紧紧地一闭眼,两行泪像断线的珠子,掉着,又被他大手一抹,消灭了个干净。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他喃喃地道着,反而让那两位揭疮疤的不好意思了,两人狐疑地相视,瞠目间心思相通了:这失忆的,倒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比记忆中的南征,还真强了不少

    这顿饭结束后,回暖的战友之情nongnong俨俨,大兵甚至死活拽住于磊,不让他开车,那怕路程就几公里,无奈之下,于磊叫了公司的人来接,把两人放到人武部大门口,这才回返公司去上班。

    马哥,你别送我,我又不是小孩了。大兵劝着,马良臣盯着他,生怕他出事似的,这不又说了:你看我都来了。

    我真的心领了,我就想来看看您回上您的班。大兵强拗着,拦了辆车,把马良臣往车上推,老马拗不过他,千叮万嘱道着:有事一定告诉我啊大兵,酒桌上的话就当我没说啊,你爸是烈士,我他妈这嘴欠的,给他抹黑了我

    没事,我比你了解。大兵开着车门,把马良臣请上了车。

    咦?你都想不起来,你了解什么?马良臣在车里伸脖子喊,却不料大兵已经进去了。

    这同样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大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可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冲动,他无法原谅自己在记忆中居然没有留下这个亲人的影子,父亲之于儿子,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应该是没齿难忘的啊。

    走了几步,在这个空荡荡没有警卫的大院里,他又踌蹰了,马良臣告诉他很多传闻,这位脾气暴躁的父亲风评并不怎么好,闹离婚的原因是因为有个外遇,不但有外遇,而且酗酒;这两点大兵深信不疑,自己身上的遗传基因能证明,他心里隐隐觉得,父亲应该不是个居家的良善之辈,只不过一死遮百丑,才有了一个完美的盖棺定论。

    套路完美的套路。

    他喃喃道,父子的境遇何其相似也,他在想,如果自己淹在洛河里,也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不知道是悲愤,还是思念的驱动,他慢慢地进了楼宇,在听党指挥的大标语下,找着可能问话的地方,有一位军装的男子喊着他,让登记,指指军事重地的标识,这把大兵难住了,直道着:我不知道该找谁?

    你不知道找谁,你来这儿?那位军人斥道。

    我叫南征我父亲是,南骁勇。大兵愣着道,那位军人的眼光一直,然后触电似地站了起来,大兵不好意思道着:我没别的意思,就想来看看。

    那位军人迅速的站军姿整军容,一个响亮的立正动作,嘴里喊着敬礼,向大兵来了个致敬。

    别您别这样。大兵惶恐了。

    请稍等我通知一下我们部长。军人拔着电话,那通话里仿佛还带着兴喜,放下电话,又向大兵敬礼。

    您真别这样,让我多不好意思。大兵无语道。

    您父亲是烈士,是我们的骄傲请节哀,我听说,您在警队里?那位军人眼睛崇敬地道。

    大兵点点头:嗯,在!

    尴尬持续了不久,一队匆匆而来的军装男子,在楼梯上奔下来了,一队人,向着大兵敬礼,然后当头的一位上前,握着大兵的手道着:孩子,你可来了有些年没见着你了。

    一边安抚大兵,一边给别人介绍这是南骁勇的大小子,那些当兵的依次握手敬礼,让大兵猝不及防地在过度的礼遇中显得很不自然,这位自称宋部长的亲亲热热地拉着大兵,往楼上走,大兵听得话音好像不对,好奇问了句:宋部长,您好像知道我要来?

    当然,我知道的稍多点,你们省厅政治部有位同志和我通过话,她说你可能来。宋部长道。

    尹白鸽大兵机械地猜到了是谁,然后明白了,尹白鸽张如鹏这一对坑货为什么一问到家庭情况就转移话题,敢情是根本不想告诉他。

    套路大兵喃喃了句,有点无语,历史清白烈士遗孤退役武警,别提多么适合招蓦走了。

    你说什么?宋部长好奇问,大兵笑笑道着:没什么,那您应该知道我失忆了,其实不用这么多欢迎套路,我就是想来看看我爸呆过的地方。

    如果你叫套路,那就叫套路吧你父亲是因公殉职,这可不是什么人都敢选的套路,你家的情况我了解一点,不管你父子之间有什么芥蒂,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宋部长道。

    他侧头看着大兵,大兵也正巧看着他,两人眼光相触间,隐隐的有熟悉的感觉,那一种坚定,没有多少感**彩的眼光,似乎也是套路,是军人的那种套路。

    我不是放不下,我是想不起来其实我很感谢这次失忆,让我有机会重新审视一次自己。大兵道,盯着宋部长的眼光,他意外地从眼光里读到的东西很多,他追问着:您好像认识我,而且似乎并不是很喜欢我。

    当然不喜欢,包括你爸也没几个人喜欢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对他的尊重,跟我来,你们这对父子冤家,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啊。

    宋部长前行着,把大兵带进了一处满是奖状锦旗,以及各类奖杯的房间,在墙上居中的地方,镌着一张军人的肖像,那张像,威武肃穆,如同冥冥中某种心电感应一样,牵扯着大兵的记忆,从迷茫慢慢回到清醒。

    大兵,起床!

    大兵,出来!

    大兵,又和谁打架了?

    大兵

    回忆里,是恐惧是愤怒是他在瑟瑟发抖大兵明白了,他冤枉张如鹏了,曾经最恐怖的挨揍,被关押,被殴打的记忆,和张如鹏无关,施虐者是他最不愿意忆起的人,是现在已经天人相隔的父亲:

    南骁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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