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乘清气御阴阳 (第2/2页)
周同急叫:“使不得,这蝎毒非比寻常,你一吸就死。” 花月儿这时只求救他性命,哪里还想到自身安危,右臂牢牢按住他下身,不住在他创口之上吮吸。 周同待要挣扎阻止,全身已然酸软,动弹不得,再过一阵,竟晕了过去。 花月儿吸了一顿饭功夫,把毒液吸出了大半,都吐在地下。 毒力既减,周同究竟功力深湛,晕了半个时辰,重又醒转,低声道:“兄弟,做哥哥的今日要归天了,临死之前结交了你这位情义深重的兄弟,做哥哥的很是欢喜。” 花月儿和他相交日子虽浅,但两人都是直肠直肚的性子,肝胆相照,竟如同是数十年的知己好友一般,这时见他神情就要逝去,不由得泪水滚滚而下。 周同凄然一笑,道:“那道德经的经文,放在我身下土中的石匣之内,本该给了你,但你吮吸了三色蝎毒,性命也不长久,咱俩在黄泉路上携手同行,倒是不怕没伴儿玩耍,在阴世玩玩四个人……不,四只鬼打架,倒也有趣,哈哈,哈哈。 那些大头鬼、无常鬼一定瞧得莫名其妙,鬼色大变。” 说到后来,竟又高兴起来。 花月儿听他说自己也就要死,但自觉全身了无异状,又点燃火折,去察看他伤口。 火光照映之下,只见他脸上灰扑扑的罩着一层黑气,原本一张白发童颜已全无光彩。 周同见到火光,向他微微一笑,但见花月儿面色如常,没丝毫中毒之象,大为不解,吸了口气,问道:“兄弟,你服过甚么灵丹妙药?为甚么这般厉害的蝎毒也不能伤你?” 花月儿一怔,料想必是刚才吃了菲儿的药丸之故,说道:“我刚才吃了一药丸,莫非菲儿知道会有蝎子,难道是云南三色蝎……”
周同凝神待想,却又晕了过去。 花月儿忙替他推宫过血,却全然无效,去摸他小腿时,着手火烫,肿得更加粗了。 只听他喃喃的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花月儿问道:“你说甚么?” 周同叹道:“相思***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花月儿见他神智胡涂,不知所云,心中大急,奔出洞去跃上树顶,高声叫道:“菲儿,菲儿!李巨道长,李巨道长!救命啊,救命!” 洞庭山岛周围数十里,地方极大,李巨道长的住处距此甚远,花月儿喊得再响,别人也无法听见。 花月儿跃下地来,束手无策,危急中一个念头突然在心中闪过:“毒蝎既不能伤我,我血中或有克制蝎毒之物。” 不及细想,在地下摸到周同日常饮茶的一只青花瓷碗,拔出一柄飞刀,在左臂上割了一道口子,让血流在碗里,流了一会,鲜血凝结,再也流不出来,他又割一刀,再流了些鲜血,扶起周同的头放在自己膝上,左手撬开他牙齿,右手将血水往他口中灌下。 花月儿身上放去了这许多血,饶是体质健壮,也感酸软无力,给周同灌完血后,靠上石壁,便即沉沉睡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觉有人替他包扎臂上的伤口,睁开眼来,眼前胡须长垂,正是周同。花月儿大喜,叫道:“你……你……好啦!” 周同道:“我好啦,兄弟,你舍命救活了我。来索命的无常鬼大失所望,知难而退,最近多半不会卷土重来。” 花月儿瞧他腿上伤势,见黑气已退,红肿未消,当已无碍。 周同寻思:“我这个义弟对我挺够义气,他吮我身上蝎毒之时,明知自己会死的,后来虽然不死,却是大出我二人以及无常鬼二人一鬼的意料之外。我再没功夫可以教他了,怎么想个法子,再多给点好处给他?” 当日晏孝广夺经绝无私心,只是要为武林中免除一个大患,因此遗训本门中人不许研习经中武功。 师兄遗言,周同当然不敢违背,想到李巨道长女徒何云母的话:“你师兄只说不许练,却没说不许瞧。只瞧不练,不算违了遗言。”倒也有理。 因此在洞中十年,枯坐无聊,已把经文翻阅得滚瓜烂熟。这上卷经文中所载,都是道家修练内功的大道,以及拳经剑理;下卷中所载,却是实用法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武功,自练法而至破法,无一不备。 早知这是真经真本,何云母说什么“江南的医卜星相杂书”,纯是骗人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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