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明月何曾上西楼(一)改 (第2/2页)
系,张介冕是名门子弟,家财钜富,在苏州只屈居沈源之下,只因他中年习武,入门较迟,因此年龄大陈单近一倍,反只能当其师弟,排列第三。 张介冕自命风流,尚未娶妻,他看上江南三朵花中的沈蓉,若沈蓉出于贫寒之家,早让张介冕耍手段据为己有,坏就坏在她是首富之女,钱财无法疏通。 岂知同门二师兄陈单也同时看上沈蓉,誓要讨其为妻,虽说陈单父母早丧,身无分文,但苏州首富沈源曾当众声明,只要自己的女儿喜欢,对方即使是个乞丐,沈源仍会招其做婿。 说起这位沈蓉姑娘,扬州城老小给她取个外号叫;甜甜小主。事因沈蓉平易近人,没有架子,待人接物总先来个甜甜的微笑,让人感到温暖窝心。 ‘金姑’是女眷们的专门导师,三朵花本出自她座下,当探知亲弟弟喜爱沈蓉,当然会倾全力摄合这段姻缘,岂知沈蓉眼高过顶,她曾透露,要嫁个能文善武,像师傅一般手口皆佳的夫君。 因此这场比武,陈单和张介冕不只势均力敌,且都全力以赴。要知千诗馆是采取淘汰制度,若张介冕赢了,今后每个人都称他二师兄,同样的道理,陈单如果输了,就会降成三师弟。 当然,这场虽然说只是师兄弟过招比武,但影响却是深远的,就因为谁赢了才能在沈蓉的心中占一席地,所以当张介冕被迫得手忙脚乱时,金姑忍不住出言提醒,毕竟是出于姐弟同心。 突听“咦!”声不绝,每个人均发出惊愣声,原来陈单在夺命金枪缠身之下,不思解围,反使出招式名称极缠绵的一招;‘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陈单像似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因为他全身经脉已被张介冕的金枪封锁掌握之下,陈单反而不招不架,自个儿在舞剑,向空间画字,又像是独自习武。 陈单这反常的举动唯有沈蓉能够明白,因为他将下场之际,有丝声音回荡在她耳际,那是种传音入密的声音:“今生不能娶你为妻,生不如死,单单就用鲜血为你写下最美丽的诗篇。” 沈蓉尚不知所谓,正陷入沉思,却听到“吱”一声,随后是周围观众的惊呼声,只见陈单右胸被血染红,仍然在自使自招。张介冕这一刺本可将陈单贯穿,但他以往与陈单对决,都是惨败收场。 每次均陷入陈单设计的招式中,令他心有余惧,因此即使一击得手,也不敢全力施为,反而是一触即退,陈单才侥幸逃过死劫。 但陈单也受伤不轻,茶杯大小的伤口正泊泊流着鲜血,滴滴洒落地面像满土开出朵朵梅花。馆主潘千重严声道:“冕儿单儿,好了,到此为止。” 师父的严令无人敢违背过,而且二师兄和三师哥都是师父的应声虫,向来都是最听话的,岂知今日两人都不理师父的旨意,仍在苦斗不休,令全场同门看傻了眼。 张介冕首次致伤二师兄,一股兴奋莫名,就当作耳背没听到师父的声音,立即痛下杀手,非除去这根眼中钉不可,而陈单已了无生趣,立志必死。 陈单虽运剑如风,却不是迎敌决战,而是在‘自写情书’,以生命表示无悔爱意,以鲜血献出赤子真情。 沈蓉深明陈单这一招‘自寻死路’的招式;‘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亦自伤。’是用来对付左边的敌人,但如今他的对手却在前方。这首诗诗名:《贫女》,借描述贫女来自伤身世,虽哀怨却透出孤芳自赏,不写俗流的傲岸气概。 潘千重在众多弟子之中,最看重二弟子陈单,认为他悟性奇高,能继承衣钵,岂知年纪轻轻就心存死志,所谓:重病能医,心死难救。 潘千重于武艺是超越癫峰,对小儿女的情情爱爱却一窍不通,又错过了时机,已无法相救爱徒,而张介冕圆转滚动的枪花,更不会有一丁点的容情,早演化成钩魂拘魄的夺命使者。 沈蓉眼角含泪,心里却在挣扎一般,她知道如果再保持沉默,陈单的小命肯定不保,但若叫他自保,又好像对他许下承诺一样。转念间,她在寻思:“啊哟!不管他了,先救下二师哥的性命再说。” 沈蓉的小口终于并出一首诗:“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代表着四招十二式,要陈单回剑自救。 这首诗描述贫贱夫妻的家庭锁事,根本不曾与武场较量有何关连,但闭目待死的陈单闻声后,却好像突见一线曙光,全身充满活力,眼神有着欢意,似乎人生又找回了希望,正要挑剑破敌时,一根铁抢已狠狠地刺入他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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