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事清平_第一百八十章 大热潮(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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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章 大热潮(下) (第2/3页)

凉,还有屋檐下的那两只大红灯笼,将门前这对主仆的身影拉长到阶下。

    陈迪抬脚就跨了进去。威风凛凛的,奴仆将礼物夹咯吱窝里,左张右探的跟着进去,这几年主子处处受气,他这跟班又能好到哪儿去,现在就想着回去怎么给陈迪圆谎。

    ……

    李师师的私人雅会设在后院的小竹楼里,里头茶具坐席都是竹木析成,摸上去光滑清凉。支起身后的窗扇,外面大浮大浮的竹林就能看见,显得很是清幽。

    陈迪坐入席,有奴婢掌上油灯。

    而旁开几处却早已坐上了人,他们个个玉革博带,金线攒边,随身奴仆也都趾高气扬的模样。显然是有些来头的纨绔子弟,看他们与李师师攀谈熟络的笑脸,可真是让人愠恼,不过这时李师师的目光却看向了他。面上有笑。

    “师师还未曾与大家介绍了,这位乃是当朝曾相公之婿陈迪陈子杞衙内,陈衙内学采众长,文辞瑰丽,可是师师倾慕已久的大才子,今ri能有幸邀至,甚是让师师倍感荣幸。”

    她的一番好词下来,就是陈迪自个儿也有些飘飘然,之前还诧异李师师为何邀他,原来是看上了他的才气,想想……也是呢。

    前排几个大腹便便的纨绔拿着酒尊晃晃悠悠的起来敬他,“失礼失礼,原来是曾相公的东床快婿啊,真是在下眼拙了,当罚一杯。”

    别人给他脸,陈迪也不敢托大,起身回敬,这下便算是话匣子开了。

    那肥胖的纨绔正是孙大肥是也,他穿着身上的袍子难受,便老想去抓,不过看到身边陈午的眼神后就强忍住了,拂了拂袖子继续。

    “那不知陈衙内现身居何职,以前在下从未听过,难不成是孤陋寡闻了?”

    被人一下戳中软肋,他都有些怀疑这胖子是不是故意针对他,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木着脸把话回了。

    “才疏学浅,恬居诸曹执笔,见笑了。”

    他说句见笑,没想到这一众席的人居然真的哈哈大笑起来。

    “还以为曾相公之婿会有何等才学,没想到只是一小小的执笔吏,哈哈哈~~”

    “看来是曾相公择婿不佳啊,不过即使如此,陈衙内该是能向岳丈公谋得个一官半职才是,怎得……啧啧,难不成曾相公认为陈衙内即便如此也是扶不起来吗?”

    哈哈哈,底下又是哄堂大笑,有人还把李师师搭了进来。

    “师师姑娘不是说陈衙内学富五车,博古通今么,怎得如今只做了个执笔吏,我看是姑娘所言不实,当罚一大杯。”

    “对对,当罚当罚!”

    底下附和的场面让陈迪更为吃窘,涨红了脸,可实在说不出反驳,结果还是李师师给他解了围。

    “陈衙内可莫要往心里去,这几位皆是走南闯北的大商,说话虽不讲究,但并不无恶意,瞧瞧我……今儿可是差了妥当,这一杯,当是给衙内谢罪了。”她这一举杯,那些商贾子弟也立马起来了,纷纷说着歉。

    “我一老粗,不懂说话,还望陈衙内勿要怪罪。”他一口闷了。

    “只怪我当了家里,可是不应该。”后面也是一口干了。

    见这些人致歉。陈迪那涨红到脖根的怒气总算是收了回去,他看向上席轻罗白裙的李师师,真是觉得比家中的黄脸婆美上万倍,心绪悸动下,赶忙让家仆将置备的一支青玉簪子送上,那是他一月的零用买下的,原本还有些rou疼。但如今是怎么也觉得值了。

    “师师姑娘忽然盛邀,仓促间无有厚礼备上,实在唐突。”他这么一挥手,家仆将狭长的锦盒打开上前,两边的那些商贾纨绔们伸长了脖子看,不过旋即又伸了回去。

    “多谢衙内厚爱。”李师师微微的一福。前排的孙大肥也当即起身。

    “陈衙内备上如此厚礼,我这粗人也不好藏掖了,来~~”他招呼声,有俩家仆从外头抬进来一座半人高的金漆楠木观音。

    “听闻师师姑娘信佛,在下便从岭南取了材来,让巧手柳费时三月雕刻而成的观音像,望师师姑娘福寿安康。仙颜永驻。”

    “孙少爷如此重礼,师师可是……”,“这只是在下一片心意,还请师师姑娘务必收下。”

    “这……”

    他这么一起头,底下另外几个也竞相把礼物呈上。

    “在下家底浅薄,可比不得孙兄如此手笔,眼下只有一件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打开,一片光彩。

    “夏ri炎暑。但却不可贪凉,在下久居江淮,便送上一套滑丝被予师师姑娘。”红布揭开,一条捻金银丝线的滑丝锦被耀人眼球。

    ……

    其后种种,在陈迪眼中更是刺眼,他捏紧了酒尊,里头的公雅酒也染上了金sè。最后都不知在这片金光觥筹间浑噩了多久,等出来时,已是人去烟消,府门前的灯笼也被取了下来。使得这条巷子变得更为萧索了。

    “少爷……”

    “回。”

    他刚上了马车,身后忽然有声音传来。

    “子杞兄且慢~~”

    驾车追过去的不是陈午是谁,旁边挨着坐的还有偷笑的申立。

    转眼间,这三人已是坐在了长庆楼雅间里喝酒了,酒酣意恬间,各自抒发着生活的困苦,甚至是摔杯摔碗,陈午和申立两人通过不断贬孙大肥来获取陈迪的信任,完全是同仇敌忾一般。

    “我也是看他们不顺,不就有几个臭钱么,等下回咱们也找回场子来~~”

    “这……”陈迪咬住了尊角口,他家里的财政都是妻子一手把持,就是为了防他出去寻花问柳,不过……即便如此,他陈家也确实不算是大富大贵之家,若不是如今曾布入了执政,把他父亲提了上来,怕是连每ri在矾楼里吃酒的钱儿都紧张,此下想来实在唏嘘,便是与面前这俩“知己”大诉了回衷肠,而陈午也极为老成的跟着感慨,就差没抚须了,逗得申立涨红了脸却不好笑出来,被陈午桌底下踹了一脚后才收敛了。

    陈午怒拍了记案子,汤羹四溢,“子杞勿急,来钱还不容易,你混迹京师已久,难道不知道赌场出财爷?”

    “可是我没什么本钱,再说……”,“什么再说它说的,走!今儿我请客,赢得算你,输的算我。”

    “这怎么可以……”

    “都咱们陈家人,有啥客气的。”

    就这样,马车停在了城北的庆阳赌坊前,一进一出,这原本拉长了苦脸的陈迪顿时是变了jing气神,揣着那近千两的银子,就是旁边那家仆也是瞪大了眼睛,他虽然听过一些穷途末路者一夜暴富,但也只是听说,没想到今儿居然真这么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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