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君莫笑_二十九 报答平生未展眉 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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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报答平生未展眉 下 (第1/2页)

    次日一大早,白玉彦就命人前往内府提调允昭的父亲卢氏。卢氏被带回东宫后,与允昭父子团聚。二人千恩万谢,给白玉彦磕了不下十几个响头。允昭更是口口声声说:“太女君殿下恩德如父母再造,奴才愿为太女君殿下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白玉彦微笑颔首,叫人领了卢氏和允昭退下。容嫣看着殿外阴沉的天色,“少爷,看样子又要下雪了。”

    “嗯,你派人去瞧瞧小世子那边,添衣保暖什么的别耽搁。这几天我心力交瘁,都没顾得上他。还有,算算时辰,内府遣送的罪奴也该到了,命人给兰公子收拾的院落弄好了吗?”

    “早就弄好了。虽然是在东宫西侧,院落不大,但也是独门独院。奴才觉得兰公子身份特殊,最重要的是清静,别叫那些长嘴烂舌的打扰了他。”经过白府的起落,容嫣跟着白玉彦也长进了不少。原本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如今能揣测主子的意思想人之所想,及人之所及,令白玉彦在一夜之间痛失夫家之后也总算有点安慰。

    白玉彦在暗自庆幸依旧稳坐太女君宝座的同时,也预感到前途未卜。尽管宁婉没有因为白家谋反而牵怒他,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谁又能知晓皇太女的心会不会是一成不变的?

    白家权势的陨落,秦氏的离京返乡,都叫白玉彦的背后再也没有任何依靠。从此之后,诺大的宫闱,恐怕也只有主仆二人相依为命了。

    白玉彦正感慨着,外面通报说凤雏来请安。白玉彦不敢怠慢,亲自出迎,将凤雏接进殿。

    凤雏回东宫那天就想着按规矩来拜见,却偏偏白玉彦直到昨日还始终闭门谢客。

    两人分宾主落座,先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后来凤雏就着白玉彦的身孕关心了几句。白玉彦听说凤雏还没用午膳,便张罗着两人一起用。

    菜色偏清淡,多是煲汤一类。白玉彦没心思大鱼大rou,凤雏本也不喜油腻,因此,两人此刻的口味倒相近的很。

    这时候,天空开始飘起雪花儿了,本来只有零零星星的,谁知半碗饭还没吃完,昏沉的天幕中鹅毛大的雪片竟然铺天盖地的落下来。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东宫便已是银装素裹,琼枝玉叶,白茫茫一片。

    凤雏素来畏寒,加上小产后逢阴冷天气浑身就不舒坦,于是手发冷,气色亦有些不佳。

    白玉彦担心地问,“淑君你没事吧?或许是本君殿里炭火不够旺,害你冻着了?要是你不介意,寝殿里暖和些,你进去躺躺休息休息,本君命人去传太医来给你诊脉。”

    见白玉彦这样兴师动众,凤雏连连摆手,“不用这么麻烦,臣侍只是略有不适,何必烦劳太医呢?臣侍从小就怕冷,汉国比唐国偏南,气候也更温暖湿润,像这么大的雪几年也见不到一次。”他说着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站起身抱歉地说道:“君上,臣侍先告退了,如果扫了您的雅兴,臣侍改日再登门给您赔不是。”

    “呵呵,这有什么?你既身子不舒坦,回柔芙殿好好歇着吧。本君腿脚不灵便,也就不送你了。”话虽如此,白玉彦还是站在鸾喜殿的殿门目送凤雏离去,并且吩咐容嫣,“你亲自去跟着,要亲眼看着淑君平安回到柔芙殿了再回来禀报。”

    寒风凛冽,雪片纷飞。凤雏裹着狐裘,墨竹一手撑着油伞,一手搀着凤雏在湿滑的雪地上走。雪片迷人眼,好几次凤雏都觉得前面的路看不大清楚,人影也是恍惚。

    从鸾喜殿到柔芙殿要经过一个三岔路口,主仆二人只顾着低头看路,不妨迎面来了一行人。那些人都是统一的蓝棉布衣袍,排着队低着头走路,一前一后还有两个内府的管事看着。

    这便是从内府押送至东宫的罪奴,兰若晴和素吟也走在队伍中间。

    凤雏一心尽快回转柔芙殿,脚下有些急促。一阵风旋着打过来,罪奴们纷纷用手遮住眼睛。凤雏也觉得眼迷离,有些看不清方向,脚下却没有停。

    耳中但听哎呦一声,凤雏的身子撞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那人腿脚不稳摔倒在地。

    凤雏一惊,事发突然,他也忍不住向后趔趄了两步。要不是墨竹紧紧地扶着他,他也说不定会滑跤。

    “公子,您没事吧?来,奴才扶您起来。”素吟见兰若晴跌倒,忙上前去搀他。

    “素吟,我的脚……”脚踝似乎是崴伤了,兰若晴想起身却只觉得脚踝一阵阵刺痛,连踩了几次地都完全使不出力气来。

    素吟很心疼,加上风雪之大看不清眼前的人,说话便有些埋怨,“走路看着点儿嘛,真是的,撞了人连句对不起都没有。”

    “大胆!竟敢在淑君殿下面前这么无礼!”墨竹已经看清来人都是罪奴的打扮,心想凤雏什么身份,竟然要受一个罪奴的数落,心中不忿,口气也重了些,“明明是你们这些奴才没看清路,冲撞了淑君殿下。幸好淑君殿下没什么闪失,不然你们这些下等贱奴担当得起吗!”

    在场的人听到淑君殿下四字,都倒吸一口凉气,也顾不得地上已经积满了厚厚的雪,吓得跪倒磕头。内府管事忙走过来陪不是,“淑君殿下息怒,是这奴才没规矩,笨手笨脚惊了您的驾,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跟他计较。”

    “哼,咱们淑君殿下一向宽厚,谁愿意跟他计较?只是有人身为下奴,竟然口出狂言,实在可恶。”墨竹说着瞪了素吟一眼。

    兰若晴本忍痛伏跪,此刻听了墨竹的话,急忙对着凤雏哀求道:“淑君殿下恕罪,素吟并无恶意,只是担心奴才的安危方口不择言的。一切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冲撞了淑君殿下。淑君殿下怎么处置奴才都行,只求淑君殿下饶了素吟,莫要和他计较。”

    “公子,怎么是您的错?明明是……”素吟想说明明是凤雏撞倒了兰若晴,但见兰若晴一个劲儿对他摇头,他忍了又忍,便咬着嘴唇磕了个头,“淑君殿下在上,是奴才一时无状冲撞了您,要打要罚奴才都毫无怨言,但请您千万不要怪罪我家公子。”

    素吟说完,又磕了几个头。内府的管事见凤雏沉吟着不说话,心里明白兰若晴在内府也是受了皇太女的吩咐要格外关照的人,万不能横生枝节,便陪笑着,“淑君殿下真要有气,不如叫小人打这个以下犯上的素吟十板子,也给他长长记性。至于兰氏,他是无心的,风大雪大,看不清楚人影儿也是常有的,淑君殿下多见谅吧。”

    “兰氏?”凤雏原就觉得兰若晴的声音似曾相识,如今听到兰氏二字,便蹲下身子,托住兰若晴的肩膀,命令他,“你把头抬起来让本君仔细瞧瞧。”

    “奴、奴才不敢。”两人在庆瑞斋门口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碰面。当初那一见,凤雏本能的防备、排斥和疏远,令兰若晴至今都有点惴惴。

    听说凤雏是宁婉身边最得宠的人,连太女君都要避其锋芒,让他三分。兰若晴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当初是个不受人尊重的平王君,如今只是内府派到东宫的入罪下奴一名。

    昔日,他还可以和凤雏平等的攀谈几句,如今凤雏身为淑君高高在上,自己则渺如尘埃,又怎么有脸把头抬起来。

    凤雏再三催促,兰若晴心中挣扎,终于还是拗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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