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卞玉郎 下 (第2/2页)
一眼,“他一直跟着你就如同你一直跟着本宫,他什么样的心思你猜不透吗?本宫瞧着他倒并非是攀龙附凤一流,却有些情窦初开的苗头,他平日都接触何等人?又是谁和他同吃同住?跟谁说过什么体己的话?你先都一一问仔细了。咱们手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步棋,弃之不用着实可惜。” “是,属下明白了。”关冷烟垂着头,有些自责,“属下办事不力,倒叫殿下跟着cao心。” “人无完人,谁又能三头六臂,事事如意?罢了,不提这个了,今晚本宫寂寞,你留下来吧。”宁婉说着起身。关冷烟心中一喜,虽知宁婉心里是存了心事才留自己过夜,却仍当即唤了流鸢进来,精心准备。 宁婉与兰若霖情事冷淡,成婚两载有余,相处的日子算算不到两月,更别提闺中之乐。关冷烟为人细致周到,于宁婉忠诚之外,温柔体贴,床\第间更是有求必应,任凭宁婉求取。宁婉欢喜或者烦恼时,都喜欢他陪伴自己。 巫山云\雨之后,关冷烟已经累得通体是汗,耐不住阵阵喘息,却不敢将身子靠在宁婉怀里,生怕压到她手臂的伤口。宁婉见他只手撑着半个身子着实辛苦,便温柔一笑,“不妨事,你躺着吧,咱们说会儿话。”说着,用手指绕着关冷烟一头乌黑的发丝,眼眸中是往常少有的温存。 关冷烟贴近了些,额头蹭着宁婉的腰际,唯有此时宁婉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很贪恋,却也知道分寸,宁婉不说话,他就这样安静的享受着。 “本宫已经决定迎娶白羽珍的儿子白玉彦为太女君了。”这话用的是平常口气。关冷烟抬起头来,柔和的笑着,“恭喜殿下了。白公子一表人才,模样是一等一的,家世更不用说了。” “的确,他的家世是本宫最欣赏的一点,况且在这个时候,本宫想利用他跟白羽珍对弈。冷烟,你说本宫是不是很卑鄙呀?”宁婉自嘲的笑笑,何时颁旨以及白府的反应,她也是算计过的。 关冷烟摇摇头,一手轻轻抚摸着宁婉的手,“那密函属下也是看过了的,殿下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自保。”想了想觉得自保二字有些示弱的意思,便改口道;“不是自保,是反击,殿下这一步棋下的精妙,况且赐婚不是想转圜就能转圜的,白相恐怕是有些措手不及。” “就是要她措手不及才好。若能令她们自乱阵脚,本宫才好各个击破。只可惜,敲山震虎还是打草惊蛇,本宫目前还没有完全的把握。现在什么时辰了?”
“二更了。” “本宫要沐浴更衣了。若本宫算的不错,不一会儿咱们这里就有客人来了。”宁婉说着起身,关冷烟也急忙爬起来,“殿下,属下伺候您……” “不必了,你睡吧。”正说着,殿外流鸢轻轻叩门,“殿下,沈将军来了,在书房候驾。” 宁婉收拾停当就去了书房。关冷烟一个人躺在温暖的帐子里,吸吮着宁婉残留的激情。他心里很羡慕白玉彦,就算宁婉只看得上白玉彦的身世,但白玉彦毕竟可以凭借这个优势堂堂正正站在宁婉身边。关冷烟忽然想起宁婉曾对自己说过,“你想要什么本宫都给你,只是除了名份。” 关冷烟心里一凉,手指紧紧攥了锦被,本来高兴的夜晚,却有泪水咸咸的,毫无征兆的,滚落在腮边。 白玉彦放下手里的剪刀,举着帽冠,上面那颗东海明珠十分的耀眼夺目。秦氏从外头进来,一身花团锦簇的吉服,面色却有着几分凝重。容嫣满面堆笑的迎上去,秦氏只是微微启口,“所有人都出去。”容嫣错愕,回头看了白玉彦一眼就和其他小侍一同退出去了。白玉彦则站起身,扶着秦氏坐下,亲手斟了杯茶,“爹爹,您不在前厅招呼宾客,怎么到儿子的闺房来了?儿子正想把礼物拾掇好了,带过去呈给您,再给您磕头呢。”说完将镶着东海明珠的帽冠塞进了秦氏手里,秦氏只看了一眼,重重叹了口气,将帽冠从新放在案上。 “别提了,你娘正恼,宴也不摆了,宾客也都辞了回去。”秦氏打量儿子并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有些不解,“你平日不是总说最讨厌嫁入帝王之家吗?如今倒瞧不出你的心思了。你跟爹爹说实话,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皇太女呀?” 白玉彦沉吟片刻,“爹爹既然问了,儿子也不敢欺瞒,如今这情势,儿子不嫁也得嫁,况且,嫁给皇太女总好过嫁给表姐。” “傻孩子。”秦氏拉过白玉彦的手,颇有些语重心长,“你表姐是真心的喜欢你,要不是当年你岁数小,你娘和我又舍不得你,怎么也不会叫兰氏捷足先登的。如今你表姐已经将他休了,你嫁过去还不是王君,也不算委屈了。” “爹爹,您怎么也这样糊涂!”白玉彦抬起脸来,争辩道:“朝廷规制,公主岂能擅自休夫的?表姐纵有千好万好,可兰公子也算是他的糟糠,这样不讲一丝情分的人,许她对旁人无情,将来就会对我无义。况且她除了王君之外,侧君、侍君、小爷等等,家里有名分的多少不说,外头又传言了多少。青楼歌坊,她是个风流公主,我难道也要替这样的人独守空闺吗?” 白玉彦说到此处,眉目间揉进了几许伤感。秦氏自然也听过关于平王的种种传闻,有些同情儿子,妻子交代的话到了嘴边就半个字也说不下去了。 白玉彦很是坚定的样子,“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不叫我嫁给皇太女我就不嫁,可是爹爹要转告娘,我也是绝对不会嫁给表姐的。先不论抗旨之后咱们家会怎么样,只说我一个人的归宿我已经想好了。娘若是逼的紧了,我就出家。爹爹您别哭,哭是无用的,为了婚事,儿子的眼泪也流了不知多少回了。只是到了如今的地步,你们若还妄想着把我送进平王府,我也把话撂下,为保清白,大不了还有一死呢。我现今可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白羽珍见秦氏怏怏的回来,就知道事情没办成,闷闷的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教的好儿子,偏到了这样关键的时候胳膊肘就向外拐。” 秦氏无奈,揉着已经有些红肿的眼圈,声音哽咽,“夫人,儿子也有他的道理,你原本也是答应了,若他得到了东海珍珠,你就不再干涉他的婚事,叫他自己做主。” “这是混账话!这样的大事,我不替他做主能成?你以为你儿子是天资国色,皇太女不过是看上了他娘的地位罢了,明日就是朝会,偏偏这时候赐婚闹得满城风雨,存心是给我添堵。” “那,那皇太女也是储君,儿子嫁过去也是正室,将来入主中宫,荣仪天下,算是大喜之事呀!” “那也要这个皇太女当得长久和稳当才行。你不知道……”看着丈夫张大的嘴,白羽珍察觉失言,忙改口,“算了算了,跟你这样夫道人家谈什么国事,对牛弹琴。你赶快收拾收拾,贵君今儿去了护国寺上香,你在宫门口等他的车驾,说不定能说上几句话,去吧。”秦氏点头自去。白羽珍看了一眼书案上的圣旨,心里恼恨,重重一掌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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