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乌夜啼 下 (第3/3页)
,对于小侍更不会留心。“你也是伺候殿下的吧?你叫什么名字?” 这话问出,翠翘的脸上闪过一丝隐隐的失落,上次自己给她倒茶,她也问过,可是好像事隔不久,她却已经忘记。“奴才叫翠翘,翠色的翠,连翘的翘。”回答恭敬,无心的人自然听不出那心底交织的失望与渴望。 见沈傲卿喝完了一杯茶,翠翘很自然的便上前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沈傲卿端起了茶,眉头微微蹙着,似犹自沉浸在思绪中,并不知翠翘正偷偷打眼在瞧。
忽然,门外头人喊着,“翠翘!翠翘!” “哎,来了!”或许是心虚的缘故,被那声音一惊,翠翘的脸腾的红了,他急促的向沈傲卿福了福身,“奴才告退了。” 门关上的时候有轻微的响动,沈傲卿怔了一下,然翠翘的离开她并不在意,茶是七分热的,她只觉得入口刚好。…… 宁婉将手中的那张蜡纸焚了,看着火苗一蹿一蹿的跳动,脸上一丝表情也看不出来,沉默的就仿佛泥塑了,却透着冷冷的寒气。沈傲卿晓得这是宁婉怒极的表现,那封信她也看了,当时又惊又恼,几乎差一点就把蜡纸撕烂。还是宁婉轻轻拍了她的手,把蜡纸取回去,将上面的字誊抄了一份,后将原本付之一炬。 “卑鄙无耻的小人!”邱玫若低声咒骂着,愤愤不平的模样。沈傲卿和关冷烟同时冲她使个眼色,示意她噤声。邱玫若不满的把头侧过去。她是崇武十九年的探花,虽为一介儒生,却是最敢于直言不讳的一个。也是这般的耿直个性,便受了佞臣的排挤,当了一个给东宫皇太女鞍前马后跑腿的冼马。初见之时,邱玫若的脖子挺得yingying的,似乎膝盖以下都弯不得,但一场棋拼杀下来,她心甘情愿甚至说甘之如饴的开始替宁婉卖命,至今已有春秋五度。 “静文也不在朝里,若是她在,想必能给殿下一些好的提议。” “她在也没用,这回,平王和雍王摆明了联手来对付咱们殿下,这条计也真够毒的呀,要不是咱们也有人……”宁婉的眼光投过来,邱玫若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其实她也不知道究竟谁是眼线,每一次信鸽都是落在关冷烟处,那个笔迹也只有宁婉才识得。 “他们这次……欺人太甚。”宁婉长吁了一口气,似乎想把胸中的愤懑都排遣出去。然而纸上的流云行草各个看着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得人心神不宁。“静文不在,子桓,宫里的事就烦劳给你。” 子桓是邱玫若的字。邱玫若使劲儿点点头,“殿下放心,臣一定鞠躬尽瘁……”后半句没说完,宁婉摆了摆手,微微一笑,“事情未到绝境,无需后话。三后日才是大朝会,我们一定还有转机。” “不错,末将也以为平王和雍王与咱们相争已久,旧法子都用尽了,才想出这等龌龊的毒计,只是,这说法也太说不通!亏她们想得出来,难道陛下会信吗?”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况且本宫和父后曾在冷宫待了八年,外人看来,本宫这个皇太女不过是个摆设,早晚要给本宫的两位好jiejie挪出位置。”宁婉说出“好jiejie”三字,嘴角勾起一阵冷笑。“她们实在是迫不及待了。本宫一味忍让,她们却越发不识趣,只认为本宫软弱可欺。仗着各自的势力,立长立嫡争来争去也就罢了,如今,她们竟要准备翻天了。” “殿下,属下有件事不大明白。”关冷烟疑惑得问着,“白相柳相势同水火,平王依仗白相,雍王依仗柳相,二人不也一直争斗不休吗?” “即便如此,咱们殿下仍是她们的最大障碍。”邱玫若清清嗓子,“就算咱们殿下曾经不得陛下宠爱,但立为皇太女几年了,陛下丝毫没有要废黜的意思。咱们殿下的封户去年年底又多了一成半,雍王只多了半成,平王就连半成都不到。冷烟,这里头就要看看门道。”话到此处,邱玫若有些自信的笑了一下,“不是我枉自揣测,倘若说别人我就没把握,陛下那边对殿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你想呀,平王和雍王原以为咱们殿下不得宠,说不定哪一天就寻个错处给陛下废了,那两个人于是各揽了一处势力,斗得你死我活。结果呢,咱们殿下先是深居简出,然后按兵不动,循规蹈矩,步步为营,越来越得到陛下的赏识。所以说,她们才坐不住了。” “还有一点,母皇的身子怕是……”宁婉轻轻叹了口气,其余三人的脸上都显出惊措的神色。邱玫若随即了然一般的点头附和,“不错,这可能是她们认为能利用的最好时机了。” “子桓,白羽珍和柳冷泉门下咱们能控制多少人?” “不是很多,柳相门下过半,白相门下不足三成,况且成色都不太鲜亮。”邱玫若的形容好比挑选山货,但意思简单明了。 宁婉心里有了些计较,“俊廷,高岚轩是否联络了?” 沈傲卿颔首,“已经联络过了,她的回复很有意思,说会提前一日抵达当面详谈。” “哦,她主动提出要来找你?”宁婉的脸色在听到这话之后慢慢缓和下来,“也好,到时候你领她来见本宫吧。” “殿下……”沈傲卿觉得此举有些冒险,想反驳却见宁婉在沉吟中露出了平常的笑容,“子桓,白相家的那位公子也参与了选侍对吧?” “是,白相的独子,白玉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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