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2/2页)
就会变成粉末了。” 朱棣忽然觉得心里很堵,他捧着奚梅带笑的脸颊,道:“梅儿,你放心,我会很小心,很小心。” 奚梅忽然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我是故意悄悄儿地让三宝和姝娈把那些兵书拿来的。” 朱棣蹭一蹭她光滑的鼻头笑:“我知道,只是我早已倒背如流。” 奚梅继续轻声笑道:“不,你不知道,我拿来不只是为了让你看,我也想看。我是你的妻子,做妻子的,夫君想要做什么,妻子也总要懂一些,是不是?以后,等到了夜间,我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就问你,你要好好教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得妻如此,朱棣将奚梅拢入怀中,紧闭双眸:“好!” 自太祖皇帝离世,宁太皇太妃一直郁郁寡欢,南康公主生怕她成日里这样闷着,坏了心绪,故而每日都来说说笑笑。加之宁太皇太妃如今已是六宫之主,日日里精心养着,心绪虽差,身子骨儿倒是越发地硬朗起来。 重阳就快到了,南康接到了朱棣的密函后,想着,重阳节,邀请皇上和十七弟一起,在宁太皇太妃的春和宫里头办个小宴,应该不难。 南康进宫,总是算准了时辰,宁太皇太妃午憩刚起。她每每做一些小点,眼下正是菊放蟹肥的好时节,想着这些日子连着见宁母妃日日都食那蟹黄蟹膏,难免性寒,故而今日选用肥嫩的乌骨鸡,佐以碾成粉末的胡椒,足足熬了一上午,去渣后,熬得金黄浓稠如乳汁的汤再放入火腿云菜香菇丝儿和枸杞滚上一滚,兑入上好的花雕,给宁太皇太妃温胃祛寒。
今日,南康不曾想这刚走到春和宫外头,就看见禄公公急得在宫门外头走来走去,见她来了,跟瞧见救星似地慌忙迎上来道:“给大长公主请安,大长公主可算是来了,因着明儿个重阳节,太皇太妃思念先皇,午憩也没歇好,正抹眼泪呢。奴才们既不敢多嘴,也不敢乱拿主意,只能干着急,如今也只有大长公主能劝慰劝慰了。” 南康心思转动,对禄公公道:“本宫这就进去,你去乾清宫看看皇上得不得空,若得空,也请来陪母妃说说话,母妃这是想父皇了。” 禄公公应了一声就去了,南康进去之后,看见宁太皇太妃歪靠在榻上不停地用绢帕拭泪,一堆伺候的人一个个地杵在那儿也不敢出声,只有一直贴身伺候的桑椹儿姑姑在一旁小声安慰着。 看见南康进来,桑姑姑脸上顿显喜色,福了福身道:“正说着大长公主呢,公主就来了。” 南康给宁太皇太妃请安,口中笑道:“给母妃请安,还是母妃心疼馨儿,知道馨儿久不见梨花带雨的美人娇态,今儿个特地给馨儿瞧瞧,回头学会了,用来吓唬彤弓顶顶好用不过了。” 一句话就把宁太皇太妃给逗乐了,指着她笑道:“快起来坐吧,就你这张嘴会说,还拿着哀家取笑。哀家这都多少岁数了,凭他什么花儿都开败了,还梨花带雨,你这是诚心臊哀家呢。” 南康对桑姑姑道:“有劳姑姑,着人拿个绣墩和小瓷碗儿来,听说今儿个母妃午觉都没歇好,只怕此刻正是口干舌燥的,叫他们都下去吧,本宫和母妃说说话。” 说罢对宁太皇太妃娇俏一笑道:“馨儿说的可都是实话,这美人儿啊,与年纪丝毫扯不上关系,母妃您那玉堂高贵的气度,往这儿一坐,端端儿的一个美人儿那是不消说的。馨儿想着这菊花儿一开,正是蟹肥飘香的时候,母妃定用了不少蟹黄蟹膏,又怕做些实在的小点母妃吃不下又容易积食,故而用乌鸡和胡椒熬了汤去了渣,给母妃祛祛寒。这蟹尝个鲜儿是不错,可若是贪嘴吃多了,既不顶饱又容易腻。母妃这两日定是贪吃,怕是舌头都鲜得没味儿了吧。” 南康一面絮叨着,一面请桑姑姑拿来一个青花缠枝纹的小碗,她打开带来的青花折枝汤盅,乌鸡之甜香与胡椒微辣之暖暖之意早已融到了一起,火腿和香菇吊出了清清淡淡的微鲜。南康喂了宁太皇太妃喝了一碗,乐得桑姑姑眉开眼笑,笑吟吟道:“如今,也只有大长公主能让奴婢的太皇太妃舒怀开胃了。” 南康笑道:“桑姑姑夸奖了。” 话音还未落,外头昌盛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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