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2/2页)
相信,四哥有足够的本事能令小弟否极泰来。” 朱棣嘴角一弯道:“许久不见,你如今医术如何了?” 朱橚颇有些得色:“也算不负四哥所望,二十二年取回的那份手稿如今已小有所成。” 朱棣语意深幽:“受委屈的时候也别闲着。” 朱橚浓眉一聚:“这是自然。” 夜已然很深很深了,奚梅睡得香甜,朱棣召来三宝,问:“你今日是故意引夫人想起她的meimei,是吗?” 三宝心知不好,慌忙跪下,吞吞吐吐道:“启禀王爷,是奴才……奴才自己想起阿蕊姑娘了。” 朱棣凝视着满池的浮萍一声轻笑道:“你这话倒也不假。” 三宝手心开始冒汗:“奴才该死,请王爷降罪。” 朱棣继续问道:“你既想起了夫人的meimei,那苏州奚家酒馆可有消息传来?” 三宝把心一横道:“有消息,并无异常。” 至此,朱棣久久不出声,叫三宝只觉得背脊发凉,终究是挥挥手让他退下。 朱棣回到房中,看着奚梅姣好的梦中睡颜,在她身旁躺下,下手向来干脆利落的他,第一次拿不定主意。 七月二十五日,朱允炆收到密函,燕王钟爱的夫人小产,燕王大发雷霆,在中元节那日以滔天之怒发落了燕王妃,独自一人前往庆寿寺拜祭先皇先皇后。 七月三十日,燕王亲自上的折子快马加鞭地到了皇城,历数燕王妃往日种种恶行,并称人证亦在,徐甘棠自己业已认罪,燕王请求,废燕王妃,从宗室中除名。
八月十日,再次收到密函,燕王得知周王被废,愤恨庶人朱橚大逆不道,赞叹当今皇上仁德宽厚。而后,只专心致志于他与夫人泛湖用的小舟如何别致,费劲了心思,不过只因夫人说了一句想去湖上摘莲蓬。而自中元节后,更是连折香苑的门都不迈出一步,日日陪着夫人,生怕再有任何闪失。 朱允炆知道朱棣对奚梅爱重异常,但到底孰真孰假,又究竟到了何种地步,都是道听途说,他有些犹疑不定,却又参详不透。于是,召来黄子澄和齐泰,将两封密函和燕王的折子一同交给他们看。 昌盛照常被屏退,黄子澄和齐泰二人看完,面面相觑,也有些不敢相信。 齐泰疑道:“臣……敢问皇上,这葛诚,可信么?” 朱允炆点点头道:“天如禅师惟则与前皇觉寺的主持有些渊源,而这葛诚是天如禅师惟则的入室弟子,皇爷爷亲自挑的人,应该是可信的。只是这卢振,倒是有些时候不曾传消息来了。” 黄子澄沉吟半晌道:“卢振毕竟是北平都指挥使张信过了明面儿举荐的,小心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且,他二人日日在一处,想来卢振能传来的消息,与葛诚的,也应该是大体相同。” 朱允炆陷入沉思,除却燕王这个隐患,尚有宁王。虽说宁王一向只关风月,无心皇权,一身本领深得皇爷爷赏识被委以重用镇守边疆故而麾下兵力十足。皇爷爷众多子嗣中最最拔尖的二人近来因着朱棣娶妻之事越走越近,到叫人不可不防。不如召宁王入京以探虚实,若宁王有异心必然做贼心虚不敢前来便正好给了他借口,若来了发觉有何不妥也可即刻扣住,于是道:“前些日子,宁王在燕王府做客许久。皇爷爷在世时对宁王是十分放心的,朕自幼也与宁王一同承欢于皇爷爷膝下。不如,请宁王入京共度重阳佳节,想来宁王在燕王府做客时,对燕王和他那新夫人的情意应该了解得更透彻些,葛诚和卢振毕竟只是下人。” 黄子澄和齐泰也无其他良策,直呼皇上圣明。 至于燕王的折子,朱允炆批注得十分客气:“燕王妃乃是皇爷爷在世时所赐,纵有再多不是之处,如今皇爷爷崩逝不久,就将其废除,朕实在不忍心。四王叔既已狠狠地责罚了,姑且先察之,令其思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也。” 朱允炆随后下了手谕,快马加鞭送往大宁,邀宁王朱权进京共度重阳。并另行修书一封,借唐德宗李适赐宴群臣的一首诗《重阳日赐宴曲江亭》:“早衣对庭燎,躬化勤意诚。时此万机暇,适与佳节并。曲池洁寒流,芳菊舒金英。乾坤爽气满,台殿秋光清。朝野庆年丰,高会多欢声。永怀无荒戒,良士同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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