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2页)
卓敬贸然上了折子。皇上刚刚登基,若准了,就等于说皇上初登大宝,就立刻拿先帝亲封的,毫无过错的藩王下手,天下人会怎么看。皇上若不准,他日传到燕王耳中,若燕王为求自保,反而起了异心,又该当如何是好?” 齐泰道:“黄大人此言差矣,正因为皇上刚刚登基,所以才要树立威望。若想树立威望,众亲王中,无人能比燕王更合适。扳倒燕王,才能让众亲王看到皇上的天威不可犯。至于天下人怎么看,老百姓最在意的是每日自己能不能填饱肚子,言官们自然会为皇上拟好檄文,不足为虑。” 黄子澄向朱允炆跪下道:“启禀皇上,臣以为,削藩一事,势在必行,但须张弛有度,万不可cao之过急。皇上登基不久,不妨杀鸡儆猴,从身有过错的藩王开始,而不是对于国家有功,于社稷无心的藩王下手。先帝曾教导皇上,登基后须以仁德治天下。皇上三思!” 齐泰亦跪下道:“启禀皇上,臣身为兵部侍郎,燕王往日在军事上的才能兵部众人皆交口称赞。此乃是皇上的心腹大患,不能不除,请皇上三思!” 二人僵持不已,朱允炆请他二人起来,闭目思量许久,葛诚的密函早就一封封地印在脑海中:“朕以为,黄爱卿言之有理,四王叔如今有了新婚妻子,爱之甚笃,如胶似漆。自己又后院失火,自顾尚且不暇,想来应该无碍。而且,沿海一带的倭寇始终隐患未除,此刻国中却无可领兵之人才。只是这削藩一事……” 说罢不语,只瞧着二人,齐泰察言观色,领会了朱允炆的意思,脑中闪过了一个人选,看了黄子澄一眼,心知两人想到一起去了,遂道:“其实,燕王在就藩之前,与周王素来交好。而燕王的胞弟周王,先帝在位时,就擅自离开封地前往濠州,被先帝斥责后迁往云南。云南偏远,先帝仁厚,到底还是不忍心,过了两年让周王回了开封。不过,臣听闻,皇上登基不久,周王府的长史王翰因着周王对皇上不敬,对先帝的举哀也不甚放在心上之事,已经屡次向周王谏言。只是,那周王数谏不纳,依旧我行我素。不如皇上悄悄儿地派人前去打探,如若属实,就地逮捕论罪。”
黄子澄立即道:“臣附议,周王乃是燕王胞弟,对燕王也可有警示之效,敲山震虎。” 朱允炆颔首询问道:“那何人可堪此重任?” 齐泰向朱允炆举荐道:“臣任兵部侍郎,深知朝中无大将,实乃国之大患。故而暗中留意,发觉,曹国公李景隆对兵法耳熟能详。是否只是纸上谈兵?皇上不妨让曹国公历练一番。” 朱允炆想了一想后,道:“那此事,就交于齐爱卿去办吧。” 齐泰跪下道:“臣领命。” 黄子澄又道:“皇上虽正春秋鼎盛,但若此时立下国本,于前朝大有裨益。” 朱允炆突然有些烦躁,只是再怎样无可奈何,终究也只能道:“朕如今膝下唯有一子,既是长子也是嫡子,国本之事并无二选,朕明日便会在早朝上册立奎儿为太子。” 如此,二人终于退下,而朱允炆对自己叔叔们的削藩之路,正式拉开了序幕。 七月十四,三宝已然回到燕王府,进了折香苑伺候。得知夫人小产,震惊不已,再听姝娈细细地说了一遍来龙去脉,也是翻来覆去地想不出个所以然。没想到,自己去了一趟京师,竟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叫人不胜唏嘘。当然,他也明白,夫人为何不愿意再将meimei接来,任谁都不愿。 晚间,朱棣对奚梅道:“明日晨起,你醒来若是不见我,别着急,明日是中元节,我须得去庆寿寺一趟。” 奚梅一听就明白了,且这次中元节是要连着先皇和先皇后一起祭拜的,真是顶顶要紧的,对朱棣道:“你放心,三宝已经回来了。” 朱棣想了想,不放心地又补了一句道:“我是一个人去的。” 奚梅嘴角噙了一丝笑意嗔道:“你当我不知道么,一个人去也好,两个人去也罢,不过是过一过场面,有什么打紧。” 朱棣舒心而笑。 注:乌桕蚕,是蛾类中最大型的1种,有“蛾王”之称。茧脱胶后可纺丝,丝质优良,在蚕丝中弹伸力最佳,织成的绢绸,又称之为称“水紬”,非常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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