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梅蕊嫣_25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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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头很好,又出来许久了,所以有些心急赶着回去。”朱高炽似恍然地点点头:“想来是了,这些日子父王在孙儿的宫里也说孙儿们越来越懂事,都是皇爷爷教得好,说孙儿们比父王幼时有福气呢!”

    皇帝一愣,没再说什么,只一人默默地转身进了乾清宫。许是新年忙碌的缘故,过了几日风寒又发作了,虽是往春日里过,御医们又极力费心照料着,可皇帝的身体还是越发地一日不如一日了。

    自正月初一起,三宝又消失了,姐妹二人也不以为意。不过阿蕊摆碗筷的时候总是放着三副,摆好后就到院子里轻轻喊一声:“马先生,吃饭了。”三宝便会自己走进来与她们一同用饭,用完后就自行消失。除夕夜后,阿蕊不再叫他三宝,只叫他马先生。

    因着正月里奚家酒馆也不开张,奚梅索性关了酒馆的门开始手把手地教阿蕊学酿梅花酒。

    阿蕊闷闷地不吭声,学得极不用心,只剩下奚梅絮絮叨叨:“将雪水化开了,用棉纸滤净,梅花洗净捣成汁子用细纱布挤了将汁子兑入雪水。八成的白米两成的糯米用兑了梅花汁子的雪水蒸熟后晾至略略有些烫手,加入酒母拌匀,再倒入一点烧酒,放到日头下去晒,这样出来的酒便不会酸了……”

    阿蕊听得心不在焉,拿着棉纸滤雪水的手一歪,水便漏了些出来。奚梅轻敲她的额头:“你再不认真些,jiejie便不理你了。”

    阿蕊点点头,有些委屈,却也瞧出了奚梅的认真,老老实实地跟着奚梅学酿梅花酒。

    奚梅坐在廊下继续说着:“这酒酿好了,要埋在地底下存上一年滋味更好。梅花酒也不要随便卖,逢年过年时隔壁王家叔叔和婶子可以送一些。这些年来,我瞧得出那王彦对你有些心思,他人不错,你若也有心,这奚家酒馆以后也能一并照应着。晓螺也是娇俏讨喜的,王家婶子也喜欢你,jiejie原说要亲手帮你做一件嫁衣的,如今看来恐怕是来不及了……”

    说着说着自己的心思也飘了,飘到了帮阿蕊安排以后嫁人的事情了。突然发现半天没听到阿蕊的动静,回过神儿来一看,阿蕊皱着眉头一双黑亮的眼珠子直落落望着她不说话。奚梅心里一惊,阿蕊从小心里真不开心了便是这副模样,忙过来哄她:“你若是不喜欢那王彦也无妨,他日有了……”

    “jiejie,”阿蕊终于开口,目光似雪花拂面般的清冷:“你真的一定要走么?”

    奚梅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一直说个不停,自小她只要一不开心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闪躲着阿蕊的目光:“jiejie不知道,jiejie不放心你,可是jiejie又……jiejie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jiejie,”阿蕊忽然笑起来,“你看这雪水还有这样多,今年你采了这样多的梅花,收集了这样多的积雪,肯定用不完。过些日子是元宵节,阿蕊想想怎样做一道梅花的元宵。jiejie那样嘴馋肯定会喜欢吃,阿蕊还要将剩余的梅花晒干,拿来做菜。若还有多的就串成一串串的,把咱们这院子都绕上,就这样不用等到冬天也能看到梅花,jiejie看阿蕊多聪明……”

    阿蕊不停地说着,奚梅就托着下巴坐在廊下看着她静静地笑。

    新年很快就过去了,阿蕊酿梅花酒也只学了个皮毛。元宵节那天,阿蕊用红梅花汁子和糯米面一道揉了,搓出一个个小圆子,用梅花酒糟做成酒酿圆子。阿蕊不知道为什么她努力地想变着花样做出些新奇的元宵来。可今天她的脑子转不动,她对自己做的元宵并不满意,可是奚梅照样嘻嘻哈哈地跟她过了个元宵节。

    吃完汤圆,姐妹二人去逛集市,奚梅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直问她这个好看么?那个喜欢吗?恨不得把整条街都买下来送给她。

    她看得出jiejie不开心,所以她开心地跟奚梅说着这个怎么怎么不好,那个怎么怎么不巧。仿佛她不让奚梅给她买东西,奚梅就会觉得对不起她,就留下来会不走。

    姐妹俩一直逛到集市上的人都散尽了,她们也累得回到酒馆,再没有一丝力气想任何事情,倒头就睡。三宝一直默默地跟在她们的后面,感同身受着她们心中离别的伤痛,心里面说不出的五味杂陈,郁郁着难受。

    朱棣一行人驾着辂车到了苏州府的驿站后,他便站在驿站的院中,静静地等待着子时的到来。

    正月十六的这一天,奚梅清晨匆匆扒了两口回了房间呆呆地坐着,她无知无觉着时光地流转,从清晨到日落,窗格的倒影在无声地变化。天色渐渐暗沉,阿蕊来敲门叫她吃饭,她惊得跳了起来,慌乱地回应:“jiejie不饿,不想吃。”又匆忙地嘱咐,“阿蕊,你今晚早点睡。”

    阿蕊并不知道奚梅到底什么时候走,但是奚梅今日的反常昭然若揭。她默默地躲回厨房,将准备好的菜放在案上,只盛了一碗饭,自己动都没动,走到院中,轻轻地说了声:“马先生,吃饭了。”无声无息回到自己的房间。

    三宝走进厨房,安静地吃饭,安静地将碗筷收拾干净。他站在院中看着阿蕊暗沉的房间,忽然害怕以后再也吃不到这样香的饭菜;忽然很嘴馋,想知道阿蕊除夕夜拉着他说得那些菜滋味到底如何;忽然有一种也想将阿蕊带走的冲动。

    他的心底泛出了苦涩,想起他见过的那个王家茶楼的朴实少年,有着那样简单明快的笑容。又觉得如果阿蕊能跟那个少年平平实实地过一辈子,真的挺好。心底的苦涩到了嘴边化成对自己的一抹嗤笑,他的身影随着天边被黑夜吞没的最后一丝光影,一起消失。

    夜悄悄地来临了,奚梅起身一支一支点亮了蜡烛,烛火在静夜中跳跃,整个房间透亮,奚梅彷徨而挣扎,隔壁阿蕊的屋子随着夜色一沉到底。

    是去是留犹豫不决,箱子打开,然后又关上,再打开,再关上。于是,她拿出那张澄心堂纸,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又铺开床褥,蒙上被子跟自己说:“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决定了。”可翻来覆去,朱棣的眼神不知什么时候就烙在了她的心里,挥不走,擦不掉。奚梅猛地掀开被子,决定不管走不走,将酿酒的方法先写了下来。又拿出那只梅花簪,在手中抚摸着,一颗心乱成了绣架上那一团缠在一起的丝线,理都理不清。

    夜深幽而辽阔,朱棣一早就到了奚家酒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奚家酒馆的院子里空无一人,他站在屋顶上,取出玉笛,执着地不合时宜地在初春的夜晚吹着一首《冬白纻》。他积石如玉、列翠如松的风姿映着身后是银盘般的月华,含笛于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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