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随缘 (第2/2页)
直困扰着他,若伤狂不亲口说出来,他只怕一直要带着这个问题来看伤狂,左右已经问了,便看伤狂如何回吧。 果然,伤狂不语了。 帝君的心一阵冰凉,想脱开拥着伤狂的手,却被绷着神经的伤狂察觉,环在他腰间的手猛地一紧挡住了他的趋势,只听伤狂一声叹息:“我对千下尚有友情,对他……从前是恨,现在,连恨我也觉得占了我的心思,什么情绪都不曾有了。” “恨?”帝君满腹疑惑。 伤狂幽幽开口,“帝君还记得我失踪的那两个月吗?” 帝君一怔,无伤大典之后伤狂消失的两个月快要把他折磨疯了,他一直后悔为什么不信伤狂,为什么不早点卜卦,为什么不挽留他。 往日的记忆被他强制地收回心底,下巴抵在伤狂的肩头,淡淡地说:“自然。” “帝君还记得我身上的那些伤口么。” 伤狂的声音虚无缥缈,仿佛在天上转了一圈才悄悄落尽帝君耳中,听来好像微风吹过之时捎带的虫鸣。 帝君不知道这和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但伤狂所说的也是他一直想知道的,为了这事他还派了绝影去查,只是还没有查出来就有别的事耽搁下了。这事也就一直盘在他的心头,如今伤狂提起,他便配合地点点头,“孤记得。” 伤狂嗯了一声,若有若无的气息在冷风中化成薄薄雾气飞入天际,“那伤就是那个人做下的。” 帝君身子猛地一震,伤狂忙觉得自己说了模棱两可的话,赶紧补上一句,“他将我囚禁在水牢之中,以水刑对我日夜折磨……” 痛哭的记忆如潮水翻腾,伤狂哽咽了,浑身轻颤着。 帝君惊诧之余不由自主地搂紧他,“伤儿……” 他想过伤狂在外面一定受了许多的苦,却也不想有人会用这样狠毒的手段日夜折磨他。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帝君可怜我,我只是想说我对他真的不是帝君想得那样……” “伤儿,孤不该疑你。”帝君感受着怀里人的瘦小,他忽地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多年前他抱着安初之时那样渴望给他一个安全之所。 伤狂使劲摇头,“不,不,帝君看见那样的一幕,疑心是无错的。都是伤狂的错,居然真因为帝君生了气就不敢回来,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帝君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现在的后宫,他有些怕,他这些日子不让别人知道伤狂回来的另一个原因也是想让伤狂不知道宫里的情况。 他能怎么解释呢?因为你不在,所以孤才宠幸他们? 不,他不敢说。 “帝君会原谅伤儿么?”听帝君不语,他心里没了主意,战战兢兢地问。 帝君回过神,“恩……是啊,若你早点说,也不会是今天这局面……” 听帝君还后知后觉地感慨自己刚才地话,伤狂以为他也是在替这分别与相互冷战而错过的日子惋惜,又紧紧地抱着他,“那现在说晚了么?帝君会不会原谅伤儿了。” 帝君眸子闪动,原谅?你是无奈,孤自然怪不得你。可孤的作为,你又是否能体谅?“唉,时间若能倒流该多好。” 伤狂身子轻动,时间倒流?他还是介意么? 伤狂不敢说话了,黑洞洞的园子里又只剩下冬日的死寂。 他打了个哆嗦,只觉得一片寒冷。 “冷么?”帝君细心地问,微微运了真气控制自己的体温。 那细微动作被伤狂察觉,只让他酸了鼻头,“帝君这般关切,倒真想从前。可是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帝君心尖颤颤,想起他多少个日夜和别的妃嫔在床上云雨的场景,他的心猛地揪了一把,“孤也不知道。” “唉。” 二人的谈话终于落在了伤狂无尽的叹息之中。 时光总不可能倒流。 他们总要失去点什么。 “明日孤会找裴度法印回来伺候你的。不要太cao劳。” 帝君临行又嘱咐一句,但仍没提要让伤狂回无伤宫的事,伤狂的心不由一沉,微微咬住嘴唇点点头,“恩。” “那孤先走了。明日还要上朝。” “恩。帝君慢走。” 见伤狂垂着眼皮也不看他,他只觉得压抑,好像自己才是做错事的那个人——难怪伤狂非要说出来,难怪伤狂一丝一毫都要解释。原来说出来就得到了解脱。 可是自己能告诉他真相么? 帝君看着他,终于张了张口,却还是千言万语咽回腹中,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伤狂才脱了行礼的姿势,抬起眸子望向屋外已失去帝君影子的世界,他苦涩一笑,该说的都已说了,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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