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北_第十七章 回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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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回宫 (第2/2页)

你……”

    又是一阵沉默,伤狂倚在床边神色涣散地想了半晌,忽然,他起身跪在地上,也不管千下是否看得见,嘭嘭嘭连扣三个响头,伏在地上,说:“千下,我伤狂今生对不起你,若有来世,我必报你。”

    “云狂!”

    千下听话中有话心感不好,恐伤狂想不开,立时冲了进来,只是空荡荡的屋里哪还有伤狂的影子。

    千下一刻悬着的心立时放下了,原来他不是自杀,他只是回他该去的地方。一念至此,千下的心却又觉得空落落起来,明明是自己劝他走,可真走了,却是连呼吸都在痛。

    一路疾驰的伤狂再也顾不得眼中的泪花,他从千下那里学来的轻功却原来是用着寻帝君。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若是不迈出这一步,无疑只是把三个人都圈在笼里相互折磨。

    他太急于逃脱了。

    他想,无论回宫后是如何,他都绝不再离开帝君了。纵然帝君怪他,他也只会用时间来告诉帝君,自己的心里从未背叛过他。过去的已经过去,自己明明心里只有他,又是他的妃,有何理由不回去?

    千下都明白,帝君怎会不知他的心意?

    心心念念都是帝君,伤狂一刻也未有停留,他的功力突飞猛进,连千下都为他的天赋咂舌,飞跃北禁城的城墙对他来说再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想也不想地就脚尖轻点,凌空跃过了墙直奔御书房的方向去。

    他太熟悉这宫里的一切,他自己都为这样的熟悉心痛。明明舍不得,却迟迟没敢回来。到底在怕什么?

    那件事……

    伤狂的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终于停在了树上,伫立着,瞧着远处御书房的屋脊。要怎么解释?

    自己离开了这么久,帝君是怎么和人说他的?贸然出现,会不会驳了帝君的君威?他是不是想见自己,会不会听自己的解释……就算他想听,自己又怎么解释?那么做明明是为了帝君和千下,可无论出于什么,那样的举动都太……

    不,来都来了,这样忸怩算什么……

    伤狂脚比心快,身子已然在心里决定之前站在了通往御书房的路上,他怕自己想太多到最后又不了了之。

    走近、走近。

    还是那般清冷,巍峨的宫殿外一个人也不曾见。

    伤狂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帝君了,他是否还是一个人坐在房里批着奏章?是否还是总淡淡地对币元说“你泡茶的手艺有待长进”?是否还是倦了就偎在靠背上轻轻地小憩?

    帝君的眉目在伤狂的脑海中渐渐地清晰起来。他抬头看了看日头,这个时候帝君早朝已经下了。

    定了定心神,他停在了御书房的门前。鼓足了勇气,抬手就要推门进去,却在这时他的心颤栗了——门锁了!

    他的脑海里想过千万个与帝君重逢的场景,却万万没算到他熟悉的地方已经上了锁,已经不是他所了解的那样。

    那么帝君的心,是否也和这御书房一样将他拒之门外?

    伤狂鼓起的勇气迅速散去,一下子没了气力。

    “果然还是不该来么……”伤狂自嘲地笑了。为什么锁御书房?这里是自己和帝君回忆最多的地方,朝夕相伴,他不想见自己,就连这房子也不想再看了……

    他果然厌恶自己已到了这个地步。

    伤狂脚若灌铅般沉重地沿着来路走着,身子摇摇晃晃,忽地驻足,抬头一望无尽的宫阙楼阁,茫茫然,哪里是他伤狂的地方。

    心脏处传来的揪痛让他不得不找个角落蜷缩起身子,他想,许是靠着御书房死了也算没白来一场。生是北禁城的人,死是北禁城的鬼……

    “呵。”伤狂凄然一笑,他竟是忽然记起幼年在冷宫里的日子。那时丽妃娘娘不也这般么?

    时日飞转,月已爬上了树梢,伤狂还靠在御书房的墙角无所事事。寒风拂过他的身子,他也不再费心用真气护体,任那凛冽的风扫过他瘦弱的身体,那寒气如蛆附骨,快要将他蚕食。

    饥寒交迫,他的意识已然模糊。一会儿自己是在冷宫,一会儿又到了山间躲避野兽寻着食物,一会儿又是接到圣旨让他去疆北,好像一直都忙忙碌碌,悲悲惨惨。

    他苦涩地回味着自己残缺凋零的人生,恍惚间好像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听见那沁入心底的呼唤,只是他太累了,再也睁不开眼睛,也许要死了,真的不想再受这些苦了,娘亲,你带我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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