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芙蓉_第五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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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第3/3页)

答应了的利息,白纸黑字写着明明白白,谁敢减!那不挖了他家的祖坟。来,您请喝。”颜默山说:“夏征任务已经安排下来了,又要收死人的啦!”林子安无心放开着贪吃贪喝,又问:“那农民的负担卡年初都发到户没有?”颜默山等人都喝着酒,不答理他的话,林子安似乎觉得自己象审问的法官,惹起了他们的不满。颜默山的女人见冷了场,便说:“发是发了,那是应付检查的。镇里安排的任务,要收的还不是照样收。就说我们村吧,那些栽角户没有交的,按卡上的收收得了几个钱,还有民办教师的工资、还有村干部的工资、还有讨债的,真是逼死人的。我们村长管财经,管个屁,村里又没有企业,只有找老百姓要,官出于民,民出于土,这就要看收成了。这两年好的是农经站的同志帮助我们把东荆河边的沙滩开发出来了,种了无籽西瓜,亩田收入超过了千元。那农经站说是你们供销社办的。象这样的服务,我看我们老百姓还是欢迎的。”林子安见吃饭的气氛有些拘谨起来,就说:“好,我们不扯其它的事,吃饭吧!以后我有的是时间和你们聊。”林子安吃完了这餐在农村叫夜饭的晚饭,想到其他的队员,不知这时候吃了夜饭没有。

    夜,沉甸甸的,东荆河村完全融入了大自然的怀抱,阵阵蝉鸣,时儿狗吠,纷纷雾霭,再后来就是雄鸡一唱天下白。林子安朦胧地睡了一夜,仿佛似儿时在乡下外婆家的那种印象。他早早起床,去后院按压出井水,先行洗脸。冰凉的井水在夏日的清晨也是那样宜人。接下来,他就开始清洗昨晚换下的褂裤。这时,颜默山来到院内,对他说:“林队长,我刚才去和支书商量了一下,给你找了户更好的人家。”林子安心想,自己象没有挑剔什么啦,他怎么……。忙愧疚地说:“在您家不是很好吗!我这人你是不知道,时间长了你就了解了。既然是下乡,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的。”颜默山看他的目光道出那种意思,又对他小声地说:“你住在我家不好。你们是来落实党的政策,为群众说话撑腰的,我要避避嫌疑。这对你工作组的工作也是有好处的。”林子安似乎领悟,心想一个粗汉子考虑事情还蛮周全的,就说:“既然是这样的,那恭敬不如从命了。”颜默山还说:“管理区交待过,不要把你们安排到有病的、条件差的农户,也不能住到我们村干部的家里,但工作上要配合支持你们,不能带阴,不能拉反纤。其实我们村也没有什么,保证让你进得来,出得去,回得了,上下左右基本满意,过得去工作队的工作就行了。老林,你说呢?”

    林子安正视着他说:“您的话有点道理。”他说着就要去房里收拾行李。颜默山说:“东西放着,我们先去接过头,他是村里医生,家里条件在村里是上等的,那时搞集体他就在村里当赤脚医行,几十年了,去年他提出来与村里脱勾,在家里开了诊所,哎,村里没钱亏,也养不起一个医务室了,他和乡邻们的关系都好!”林子安接过他的话,笑了下说:“救死扶伤么,怎么会不好呢!”他们聊着,向村医家走去。

    经过简单的接头,第二转林子安就在村长的帮忙下将行李搬到了村医生的家。村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半老头,也姓颜,和村长是同族,颜医生的家是三间两层的楼房,坐落在大路边,与村长是同一排房,也就上十户人家的距离。楼房和城里的一样,粉刷得白净白净的,是做了仿瓷涂料的。临路的外墙体整个贴有白瓷砖,窗檐和屋檐装饰着古绛色琉璃瓦。楼内还嵌有乳白暗花地板砖,还设有洗漱间和卫生间。虽然也是吃的井水,是用潜水泵抽到楼顶的水池内,经过过滤后,再通过水管龙头放出来的。林子安被安置在二楼的小房间里,备有书桌和高低床。他放置好行李,便下楼来,在大门口和颜医生熟聊。颜医生的家还是个人来人住的地方,民情乡俗的集散中心。不一会,有个很精明的半老头来到颜医生家,望了望林子安,说:“你是上面来的工作组,你可要为老百姓说话办事,要把我们的负担实实在在的减下来。”林子安见来人出言不善,感觉到了工作组此行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便笑了笑说:“你家里几个人?种了几亩田?”半老头蔑视着不作回答,便掏出几页纸的小本递给林子安。林子安接过来看,是湖北省农民负担监督卡,半老头家的情况都写在上面,还有发包方和承包方双方的签名盖章。林子安是从事供销工作的,还没有见过这卡,他仔细地记着上面的项目和内容,有国有税金、三提五统等项目和数据。林子安望了下颜医生,见他没有什么把脉问诊的请示,就对老头说:“您的卡上都写明了的,村里照卡收就是了。”他已经觉察到这里的干部与群众,人与人之间潜在着某种微妙微肖的不和谐的关系。因而林子安不敢信口雌黄,以免挑拨出恩恩怨怨的世事,只能谨慎处之。那老头不耐烦地说:“我知道。种田种粮、天经地义。问题就是种的一亩田,不说劳力是自己的,除去肥料种籽等开支才收一二百块,这卡上就要收去一百一十块,我们脸朝黄土背朝天不白劳动了一年。凭你说说,只有我们种田的不是人。”颜医生忙从中插话说:“这是政策规定的,不关工作组的事。工作组是来帮我们脱贫致富的。”老头还是不服地说:“就这样坐着能帮老百姓致富,总得做几件我们心服口服的好事。”林子安一时语塞,象抓到了剌猬的手。颜医生又岔开话问:“你幺狗今天还得打一针。”颜医生把老头的孙子戏称为幺狗,是因为老头的儿子和媳妇都外出打工,长年不在家,孙子由爷爷抚养着,就象是爷爷生的幺儿子。老头说:“他上学去了,放学了,再请您吃亏打一针,我这是责任重大啊!”林子安见他们扯上来了,就把目光移向了过路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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