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祭祀品 (第3/3页)
，盘旋着向上升去，多少冲淡一些心中悲伤。 . 走了不久，看到怪脸独自站在茫茫草原中，这一次它没有袭击人，而是默默地加入队伍，我给它一个青铜头盔，命他戴在头上，走在我旁边，不要被来自燧人氏国的人认出。它感激地接过。
.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我们这一支队伍，踏着飞灰，又在踏起的飞灰之中行走。 . 三天过去，我们来到不容野尽头，途中七百人死于脱水。 . 不容野尽头低矮的蓝草尚存，我命部队停下来补充水分，自己也折了一捧蓝草在手，先向上抛出一支草茎祭天，又向下掷出一支草茎祭地，第三只草杆，用双手捧了，将其中液体倒在地上，祭拜所有死去的战士。二冰虽是若无其事地嚼着草叶，握住斗鬼神的一只手却早已攥的青筋暴起，白筋尽现。 . 稍事修整之后，我们来到昆仑山脚下。远远便看到芬里尔战旗在空中猎猎飘飞。芬里尔从帐中奔出，与我相会。各自军队看到两位犬神同时出现，不约而同地全部单膝跪倒在地，向我们行礼。 . “盘瓠，你来得比我想象中还快一些。”芬里尔低声表示赞许。 . “来得及吗？”我也压低声音，向芬里尔发问。 . “没问题。”芬里尔答道：“现下只剩这昆仑山，对我们来说薄如皮纸，一跃即过。” . “战士们呢？能顺利穿越过去吗？”我又问他。 . “看情况，有些人可以轻松过去，有些人恐怕就要在山中行走上一些时日了。我看你带来万人有余，加上我的三万将士，共有四万。就算只有半数通过，两万精兵也可以与五百鬼神卫斗上一斗。” . “西马格尔呢？” . “被我扣在帐中。”芬里尔说，“你现在可去见她，只是切切不可取下她嘴上封印。” . “我知道了，带我去罢。” . 我和二冰随芬里尔来到关押西马格尔的帐前，命祝融、共工、怪脸在帐外等待，随即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 西马格尔仍是记忆中那个样子，黄耳黄身黄尾，四蹄踏雪，尾尖一簇白毛，纤巧的长嘴上扣着一个黑色口罩。她一见到我，一双漆黑眼睛瞪得老大，眼中竟满是愤怒，甚至可以说，是仇恨。我将鼻子凑上，想像过去一样与她顶顶鼻尖，这是我们两人之间表示亲密的小动作，她厌恶地把脸转开，身子向后一缩。我的心跟着碎了。 . “你为什么这样恨我？”我问西马格尔。 . 西马格尔无法作答，只在喉咙中发出一阵低沉咆哮。 . 芬里尔撞撞我肩头，示意出去说话。我们沉默着来到芬里尔大帐之中。 . “可能是被阿努比斯使用混沌之力施加了什么影响。”芬里尔这才说道。 . 我想起大混沌中灰衣女孩为我们讲述的故事。数百万年里，混沌孤独一个在黑暗当中积攒的怨恨竟有如此之深。经历过大混沌之行之后，我似乎有些理解。 . “待我们重回仞利天，整肃天庭之后，她会恢复的。”芬里尔又对我说。 . “希望如此。” . “穿过昆仑神山之后，便是莲桥，这莲桥虽看着脆弱，其实却是仞利天最强防卫之一。我们只能分作两队，让士兵先行，打倒尽可能多的鬼神卫，你我殿后，期望这两万人统统战死时，鬼神卫也所剩无几，以你我神通便可以冲破防守，重回三十三天，直接杀向仞利天天宫。”芬里尔对我说道。 . “统统战死？”我不由一惊。之前我并未想到这一点，莲桥只容一人通过，也就是说每一个走去莲桥彼端的士兵，都要以二人之力，与五百鬼神卫抗衡。鬼神卫不会踏上莲桥一步，只需守住桥头，将士兵一一打落即可。 . “他们相信自己会因为参与犬神圣战而去往天堂。”芬里尔微笑着回答，“这对他们挺好的，不是么？” . “那么跌下莲桥精魂……会怎么样？是像我之前一般落回魂魄所属影天，安然无恙？” . 芬里尔哈哈大笑：“那次是我与常羲驾车接你，换了他们的话，大概会直接坠向冥河吧。”芬里尔收住笑声，继续说道，“没有关系，下落之时他们会失去意识，跌入冥河之后便会被河水包裹，化为死魂虫，永远消失在黑暗中，除了最后抱有的‘我将升向天国’的无限幸福之外，什么痛苦也感受不到。” . “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二冰在一旁按捺不住，一柄斗鬼神已是抓在手中，架上芬里尔后颈。 . “这是必要的牺牲。”芬里尔正色道：“如果没有这些必要的牺牲，须弥山就会落在阿努比斯手中，自古以来诸影天之中争王夺位的战争我与盘瓠都参与得不少，以几万人性命换天下苍生，我想，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抉择。” . “二冰，你把刀放下。”我心乱如麻，也许芬里尔说得对，我也曾在人间征战沙场，满身浸血，为了推动世界的进步，牺牲过许多“必要的牺牲”，只是那时死亡不像现在一般具象，至少，我不希望二冰就此死去。 . 二冰黑着一张脸，将斗鬼神撤回。 . “必要的牺牲，芬里尔说得没错。”我暂时将心中疑惑抛开，暗暗下定决心，站起身来，向芬里尔问道：“可你颈中系着项圈，无法踏上莲桥，又如何处置？” . “化回人型，将你的獒弓拿出来。”芬里尔说，自己也化回人身，从帐边一口木匣中取出两柄獒剑，又从手掌中抽出自己那柄，统统交在我手上。“我在招买兵马的过程中忽然想到，以我一己之力虽无法将项圈斩断，而你有融合獒剑的本事，不如将这些合为一柄，再斩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