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夜 皎如玉树临风前 (第2/2页)
对他说。 谷中风:“……”谁说这小娘子单纯可爱的,出来他绝对不打死! ===================================================================== “大郎,你是不是冷?”成仁正在翻阅战报,余光忽然瞥见坐在他对面誊写着律令的东楼月手突然一抖,一滴墨汁溅在了帛书之上,把刚刚抄好的律令染得一团糟,忙关切地询问。 “无妨,方才突然恍了下神,重抄便是。”东楼月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成仁一把夺过他手中紫毫:“你已经写了很久了,天色已晚,你还是回去歇着吧!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烦人!”话虽然让人觉得十分欠揍,但是语气里满满都是关怀。 东楼月深深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悟地动手开始收拾桌面。这一眼恰好被抬起头来的成仁看到:“不要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某家,某不喜欢你这样的。”“哦哟,了解了,”东楼月笑眯了眼睛,在灯光下像两轮弯弯的月牙,“不打扰成大总管做梦了,月告退。”在成仁动手打人之前,东楼月施施然退出了他的营帐,气得他额角青筋暴跳却又无可奈何。 ===================================================================== 谷中风被林上雪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得十分不自在,不过毕竟是生意人,脸皮够厚,不过片刻就适应了她的注视,坦坦荡荡地回视过去:“娘子可知我与皎然的信物上所刻‘风月为盟’是何意?”“反正不会是郎君想让儿误解的意思。”林上雪勾唇,还击道。两人就这么正襟危坐,对视了有半盏茶工夫,谷中风先忍不住笑了出来:“是某输了,娘子好定力。时辰不早了,现在出去恐犯了宵禁,徒增麻烦。娘子不如在寒舍暂住一晚,明日再离去,如何?”林上雪收了目光,恭敬答道:“如此,儿叨扰郎君了。”“无妨无妨,皎然是某的救命恩人,也是某的好兄弟,兄弟之妻,自然不是外人,不必客气。”他洒然一笑,眉目疏朗,端的是君子如玉。
有僮仆引林上雪去了客舍,谷中风料定她匆忙赶路必然没有吃饭,特意吩咐厨房为她准备了几道小菜送了过去,林上雪心中暗赞他思虑周到,填饱肚子之后,沐浴更衣,上床休息。 夜半,她忽然从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右手搭上了宝剑剑鞘。明月当空,窗纸之上赫然映出了一个男子的身影!上雪放轻了呼吸,静静倾听外面的动静。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月郎,我从不知你竟如此狠心……”声音虽低,但是那如玉石一般温润的音色——除了谷中风,还会有何人?林上雪沉默着躺了回去,暗自琢磨要不要回去警告东楼月以后离谷中风远一些,想着想着,她就沉入了梦乡。 “啧,这么说的话,以后这小娘子估计就不会再叫皎然那小子来烦我了吧?”院中,谷中风一边大步流星沿着游廊往自己房中走去,一边扭头问一旁提灯的小童。那小童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主人,声音古井无波:“主人英明。”“阿语你说说你,你怎么就不能多夸某两句呢?”声音渐渐远去,庭中一片寂静,只有一棵木芙蓉孑然独立,晚风拂过,纷纷开落。 ===================================================================== 一个月后。 南国蕙京重阳大典上,南皇白宴遇刺身亡,刺客乃是随驾游城的九名年青小郎。 消息一出,震动四野。 紧接着,南国各州的藩王纷纷起兵争夺九五之位。一时间,南国上下乱作一团。就在这当口,于卓州棠鸿城失踪的留玉郡王白楠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被尚书令穆文斐扶持着登上了帝位。穆文斐又以强硬手腕将蕙京所有反对势力一一镇压,整个蕙京城俨然成了权力争夺的漩涡中心,上上下下,人人自危。北帝明盛派来五万大军支援白楠,短短一个月内,就将环伺蕙京的众多藩王一一击败,只除了白檀的大军,北国军队不敢妄动。 就在明盛以为即将成功之时,北国以北阿柴虏重兵压境,大战一触即发。明盛得知消息,顿时懵了——阿柴虏一向小心行事,对待北国也一直是以臣僚自称,怎么突然就发兵了?不过明盛自大惯了,只当阿柴虏还是十年前那个全靠北国扶助才能勉强维持生存的弱小部族,丝毫不将其放在眼中。北国的朝臣自容律和聂云死后,就对明盛心灰意冷,是以国难当头竟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劝谏明盛,大家也都知道明盛的性格,顺之则昌,逆之则亡,简直是他的真实写照,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不可能听进去劝告的昏君白白送命。 北国,危矣。 ===================================================================== 白檀的军队现在正驻扎在南国陪都抱朴城外,蕙京城中消息一字不落全被送到了白檀等人案头。这一日,白檀同成仁等人正在研究舆图,忽然接到报告说营外有一男子求见,年龄在三十左右,头戴竹笠看不清面貌,只觉此人随随便便负手而立就如同芝兰玉树一般,赏心悦目到了极点,自称是东楼月的故友。 东楼月和林上雪对视一眼,笑道:“他来了。” “谷中风,字萧肃,京兆抱朴人,少有美姿仪。人谓见之‘如玉山上行,光彩照人。’性洒然,与懋和东楼月交,甚笃。” ——《南国书·列传第一百二十一·隐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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