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夜 铁骑突出刀枪鸣 (第2/2页)
不成!”成训厉声呵斥。“末将不敢。”蔺无忧拱手。“那还不速速开启城门!”成训冷冷逼视蔺无忧。他呵呵一笑:“末将所保之君现在正端坐翠微郡城中,并不在此地,成公误会了。”“啊!?”几人相觑大惊。“某乃雍王驾下罗副总管麾下左前军统领蔺无忧是也。”蔺无忧笑眯眯地又补了一刀。 “圣人驾到,有失远迎,罗锐之过也。”旁边城墙上忽然传来朗朗笑声,罗锐一身银甲青袍,怀抱兜鍪,手提长刀,虎步而来。白宴等人闻言色变——自白檀造反以来,他们听得最多的就是前锋军罗锐大名,他人如其名,说是白檀最锐利的一把尖刀也不为过,此刻被他所困,众人恐怕只剩死路一条,除非——“罗锐!休要轻举妄动!你看这是何人!”白楠脑筋最为灵活,立刻想起了身后牛车中坐着的郑氏夫人。他粗暴地将郑氏扯了下来,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让罗锐看个清楚。罗锐不看则已,一看顿时大叫一声:“阿娘!”蔺无忧等人面色皆是一变——谁都不曾想到,失踪的郑氏居然又落到了白宴手中。“阿锐!”郑氏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儿子迎风而立,英武非常,欣慰地笑了,“为娘本不愿苟活至今,只想再多看我儿一眼,如今心愿已了,虽死无憾。”“白宴!你卑鄙!”罗锐气得眼睛都红了,恶狠狠地盯着白宴,直看得他脊背发寒。成训上前一步挡在白宴面前,笑道:“如此,将军可愿放我等一条生路?” 罗锐还未发话,郑氏忽然高声喊道:“我儿!昏君无道,杀之何妨!为娘不愿拖累于你,污了一世清名,休要管我,快快放箭!”说罢,趁着白楠不注意,一把抽出了他腰间宝剑,白楠来不及阻止,只好眼睁睁看着郑氏横剑自刎,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他感到那血烫得好似能烧穿他的脸颊一般。“放箭!!”罗锐强忍悲痛,怒喝一声。霎时间,点点寒芒自弩机之上迸射而出,目标整齐划一指向白宴——罗锐待他们亲如兄弟,虽然深得白檀器重,治军也很严谨,但是私底下在麾下将士面前从不摆架子,所得奖赏即使只是一瓜数果也会与他们共享,如今见罗锐母亲横死眼前,众人心中如何不恨这罪魁祸首白宴?白宴见势不妙,惊呼一声:“吾命休矣!”眼前却出现了成训高大的身影:“圣人莫慌,但凡臣有一口气在,任何人都休想伤圣人一根毫毛!”成训舞动长枪,和一众武将将白宴和文官们护在当中,白宴只听得耳中丁丁当当响成一片,那是弩箭击在枪杆上的声音,白楠也瑟缩着躲在成训的庇护下,满眼恐惧与绝望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可以逃命的地方,然而,瓮城里里外外都被蔺无忧仔细检查过,不给他们留一丝逃脱的可能。
纵使成训再武艺高强,又如何抵得住这一波波好似永不停歇的箭雨?渐渐地,他的枪挥舞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不少箭支漏了下来,开始白宴和白楠还能勉强将之一一击开,到了后来他们就有些手忙脚乱,再加上这些文官们向来自诩风雅,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不等罗锐军队的箭射到,他们自己就先乱了阵脚,成训本来就气力不支,看到这些人如此不长进,心中一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长枪脱手飞出,直直钉在了墙上。弩箭没了阻碍,顿时铺天盖地朝着众人射来,成训心知大势已去,高呼一声“圣人当心”,飞身将白宴扑倒,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护住了白宴。 一时箭停。罗锐几乎是被两位副将搀扶着下了城墙,来到了一片狼藉的瓮城。幸好郑氏自刎时倒下的地方就在牛车旁,众士兵的弩箭又有意避开她的尸体,这才不曾被乱箭所伤。罗锐顾不得成训等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尸体,径直来到郑氏近前,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众将士不约而同地摘下了兜鍪抱在身前,垂头静立,对这位为全大局而牺牲自己的母亲表示敬意。就在此时,大家身后的尸体堆忽然一动,蔺无忧警觉回头,只见一个血人从一堆面目全非的尸体当中爬了出来!蔺无忧先是一惊,继而想到了被成训拼死护住的南皇白宴。他冷笑一声:“昏君果然命硬,如此箭阵都不丧命!”那人浑身一僵,继而反应过来,撒腿就往城内跑去。“哪里走!”蔺无忧断喝一声,呛啷拽出腰间横刀,大步追了上去。 “罗郑氏,南国充州庞郡人。父郑麒,以耿介不容于朝,挂印归田。郑氏颇肖其父,素有贤名。生子罗锐,从雍王白檀征。郑氏为jianian人掳,以胁锐,郑氏不欲为伥,败锐大计,遂自刎而死,以全令名。世所惜之。” ——《五常列传·义第二二·罗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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