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冬歌_庆生番 笑隔荷花共人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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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生番 笑隔荷花共人语 (第2/2页)

一丢,单手一撑水榭的栏杆翻了出去,蹲在石阶边撩了水洗脸,洗完脸也不回去,就坐在石阶上双眼直勾勾看着面前微波荡漾的湖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水榭之中,东楼明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了看林上雪,又看看东楼月,最后严肃地开口:“阿耶,你惹阿娘生气了。”东楼月老脸一红,探手扯了扯自己儿子粉扑扑的脸颊:“多话。”嘴上嫌弃着,身子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朝着林上雪走去。

    夏日燥热,林上雪本来就心烦意乱,又被东楼月这么一闹,心情就更不好了,索性坐在石阶上看远处娘子们泛舟采莲。正看得出神,冷不丁背后东楼月拍了她一下,她恼火地转头,却见他撩袍在自己身边坐下,一脸小心的神色,生怕哪里做的不对又惹了她生气,丝毫不见平日里“大雍第一郎君”的孤高自许。上雪心头一软,再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几分:“阿兄,我有些苦夏,你又不是不知,何苦来惹我不开心呢?”东楼月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心:“是我的错,你别皱眉,皱多了就不好看了,啊。”

    两人正肩并肩坐在一起说着体己话,忽听岸上传来一阵阵惊呼,还掺杂着他们手下侍卫的厉声斥责。两人起身朝岸上看去,就见一道青影登萍度水而来,衣带飘摇,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水榭之中,二话不说,弯腰抄起东楼明就走。林上雪大怒,抬手一拍水榭的护栏,借力而起,整个人如同一只暴怒的鹰隼一般腾空跃起,攀住了檐角,随即一个鹞子翻身就跃上了水榭的屋顶,目光锁定青衣人的身影,俯冲而下,飞踏过几片莲叶,追了上去。青衣人的速度一点不比林上雪要慢,两人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东楼月在水榭之中将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哇哇大哭的女儿东楼希声揽在怀里,温声安慰着,目光则焦急地追随着林上雪。

    林上雪追着那人横穿了整个芙蓉潭,途中那人踩了好几个年轻女郎的小船,上雪不得不一路追他,一路帮着她们扶稳小船。最后,青衣人在一片柳树林中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林娘子,多年不见。”

    “武三郎。”林上雪顿了一顿,面前这张脸和多年前故人的面孔重合,让她忽生恍若隔世之感。武三山哈哈大笑,放下怀里的东楼明,打趣道:“娘子家的小郎,果然酷肖娘子,某这么将他抱走,他都不曾表现出半分惧色。”林上雪上前拉了儿子,淡淡一笑:“若是像某儿时,那他此刻应当是放声大哭才对。这孩子,和他阿耶最像才是。”

    武三山笑而不语,林上雪看了他一眼:“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师父仙逝之后,某便下了山,云游四海,倒是在各处都能听到‘乱世三星’的大名。”

    “知道你们过的不错,某便放心了,当年师父最愧疚的事就是他识人不清,错信了白楠,直接导致了令弟丧命。娘子当初一句‘道为匹夫所辱’,振聋发聩,师父时时讲起,追悔不已。伏愿娘子今后享无边富贵,无上荣光,命途顺遂,福寿永年。三山这就可以去师父灵前告祭了,娘子原谅他,可好?”武三山说到最后,眼眶已经微微泛红,但是神色却是前所未有地认真。

    上雪叹了口气,轻声道:“若说某从未恨过他,想来你也是不信的,但是这么多年,某早已释怀。三郎自去告诉尊师,前尘往事,从此一笔勾销。承三郎吉言,也愿三郎此后身体长健,生活富足,我们有缘再会。”说罢,拉着东楼明的小手,沿着芙蓉潭曲折的堤岸漫步而去,再也不曾回头。远远地,东楼月正抱着女儿东楼希声立在柳荫下,静静等着母子二人。

    熏风四起,采莲女的歌声袅袅回荡在芙蓉潭上,岁月就这样悄悄过去,潭水终会枯竭,山峰也会化作平地,但是故事里的人永远在人们口口相传中长生不老。

    “数教sao人费心思,

    亭亭净立好花枝。

    传香不语傍清池。

    几为高名轻白眼,

    往来未见论妍媸。

    沉迷风月有情痴。”

    ——《浣溪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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