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夜 世事如棋局局新 (第2/2页)
得狼狈不堪。 两人战了个天昏地暗,未分胜负。而云阳、上官野那边的战斗基本结束,黑衣人再有能耐也敌不过陌刀队那如泰山压顶一般令人窒息的绝对压倒性的攻击,更何况又有云阳和上官野这两员杀红了眼的大将。眼看这边“蚁xue”众人被一一诛杀,云阳托上官野在这里收拾残局,他则飞奔前来林上雪这里助阵。穆文斐余光瞥见有人前来,抬手又是一枚飞镖逼退林上雪,这才定睛瞧看。不看不打紧,这一看,他顿时愣在了那里,直到林上雪弯弓一箭射到,这才反应过来,挥刀将那箭削为两截,脚尖在地上一点,往后飞纵几步,抬手:“且慢!”林上雪取箭的手顿住,戒备地看着他,他却朝着云阳大跨步而来,云阳正欲举刀,忽然看清了他的脸,也是一愣,但旋即就收敛了惊讶的表情,一刀砍向他的腹部。穆文斐反应也不慢,短刀在身前一格,拦下了这一击,口中说道:“三郎!阿弟!你不记得为兄了么!”云阳一边如影子一般擎刀贴了过来,一边冷笑:“某并无家眷,何来阿兄!贼子想与某攀关系,也得看尔有没有那个命在!”穆文斐竟然不再还手,只是一味避让,看得云阳心头火起:“懦夫!有本事尔就不要退让,与某一战,让某看看是谁借尔的胆子来扰乱我大军!”林上雪站在一旁,仔仔细细琢磨着穆文斐的话,同时认真地打量二人,突然眼睛一亮:那中年人口口声声管云阳叫“阿弟”,对于云阳的攻击只是招架避让,并不还手,细看他的眉眼,多多少少竟与云阳有着几分相似,莫非真的是云阳的兄长? 这么想着,她便打算叫住两人,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如果真的是云阳的兄长,那么他自己为何认不出来,此时叫停,万一这人有诈,再伤了云阳,岂不是得不偿失?于是打消了让他们兄弟相认的念头,专心致志地看着他们二人一攻一守地缠斗。云穆二人这一架,硬是打到了夕阳西下,两个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却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期间穆文斐几次试图跟云阳解释,无奈云阳成心不给他机会,刀刀致命,让他不得不费心抵挡,又要想办法不伤到云阳,直累得他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上官野已经安抚完毕后方受惊的士兵,策马而来,见两人还在打斗,而林上雪却在一旁袖手而立,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皱了皱眉头,来到她身边,下得马来,问:“副总管因何不出手相助?”“时机未到。”林上雪神色淡然,双手抱在胸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云阳二人。忽而转脸问上官野:“广志兄可知这人是谁?某只知他乃‘蚁xue’中人,但不知……”上官野有些不解地看着之前和自己对战时还下手毫不留情地穆文斐此刻竟然在刻意让着云阳,本来有好几次机会攻击云阳要害,却都被他轻巧地放了过去,听闻林上雪这么一问,有些不解地回答:“此人自称‘蚁王’穆文斐,刚刚和某打斗时还招招致命,不知道现在这是怎么回事?”“穆文斐……”林上雪蹙眉沉思,“北帝亲信‘蚁王’穆文斐……他怎么会自称山南兄的兄长?”上官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穆文斐终于出手了,一枚飞蝗石照着云阳的凤凰刀打去,将他的刀震得向上抬起了半寸,继而抬手摘了枝头柳叶向着云阳击出,那柳叶经他之手打出去竟如刀子一般,云阳不得不左右躲闪,待所有叶片落地时,他已经飘然而去,奇的是那些柳叶划过地面竟然留下了两行字,让云阳疑惑不已:“飞蓬离散因风落,今我来归子莫疑。” “‘飞蓬离散因风落,今我来归子莫疑’?”林上雪凑过来看,奇怪地读出了声,“这是何意?”云阳摇头:“要是郎君在这儿就好了,他一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山南兄,某有一事不解。”林上雪偏头看着云阳。 “女郎请问。” “你可知那穆文斐为何叫你‘阿弟’?” “你说……他叫什么?”云阳的脸色忽然一变。 “穆文斐啊,怎么了?”林上雪不解。 “穆、文、斐……”云阳“腾”地站起身来,“不行!我要去追他!” “山南!莫冲动!我们还有任务在身!”上官野板起了脸,一把扣住了云阳的手腕。 “可……”云阳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激动,“那穆文斐很可能是某的大兄!” 继而用手指点着地上的字迹:“‘飞蓬离散’、哪里是飞蓬!分明是我们兄弟啊!某、某竟把兄长生生赶走了……”说着,云阳眼眶红了,他仰头望天,强行把眼泪压了回去,声音颤抖着说:“原以为,那一场浩劫只有某一人侥幸活了下来,我怎么就忘了早年失踪的大兄!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可如今,某要到哪里去找阿兄才好!”见他暴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林上雪和上官野对视一眼,上前一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山南兄,既然你们是兄弟,那么总有一天还是会相见的,你也不必忧心。但是,穆文斐毕竟是北帝亲信,你——”“女郎放心,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某活着一日,就不会忘记郎主的嘱托,即使站在某面前的是血脉相连的兄长,某也不会因此背叛你和郎君!”云阳郑重地指天发誓,“若违此誓,叫某不得好死!” “文斐其人诡谲莫测,常于不备处取人性命,自投北帝明盛以来,忠正之臣死于其手者无数,使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其暴戾如斯,人多欲杀之,不得,反为其害。” ——《北国书·列传第九十八·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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