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冬歌_第四一夜 同是天涯沦落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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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一夜 同是天涯沦落人 (第2/2页)

京柳氏?莫不是前几日与你交手重伤于你的驸马柳龄的家族?”东楼月疑道。“正是。驸马柳龄之父原是柳氏庶子,因为先考下落不明这才被族中人提议记在大母名下成为嫡子。”柳郁叹息一声,“可怜某那大母一把年纪竟被无耻小人蒙骗至今,只当自己当初薄待了亲儿使亲儿一家寒心出走。某心有不甘哪!”

    成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子畅不必忧心。他们蹦跶不了多久了,很快我们就会攻下蕙京城,把那些jianian人的面具一一撕下,好让全天下看看这些整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权贵,到底是怎样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大母见到你,定会十分开心,所以你要好好养伤,才能尽快与亲人相认,明白吗?”柳郁颔首:“郁谨记。到那时,郁定当手刃柳肃一家,以祭先考先妣在天之灵!”许是因为情绪有些激动,柳郁话音未落就一阵剧烈地咳嗽,东楼月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子畅现在千万不要激动,身体为重。某与子义兄就不打扰了,你千万好好休息,别忘了,左翼军的弟兄们还在盼着你重新带领他们征战沙场呢!”

    这一天晚些时候,云阳为柳郁端来了汤药,柳郁感激道:“麻烦云贤弟了。”“子畅兄不必客气,左右某闲着也是没事,来送个药也不值什么。来,快趁热喝了吧!”云阳笑着在他床侧坐下,将药碗递给他。看着柳郁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就将那碗闻上去就苦涩无比的药灌了下去,云阳不禁咋舌。柳郁喝完了药,将药碗递给了云阳,云阳接过碗,忽然想起东楼月的嘱托,斟酌着开口:“子畅兄……某见你眉宇间略有愁色,想是心有不豫,若是方便,可否与某一讲?”柳郁闻言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诚恳,眼神澄澈,不似别有用心,遂无奈地笑了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贤弟可知是何意?”

    云阳忽然收了笑,脸上现出少有的深沉严肃:“人之贪念一起,不死不休。弟深有所感,或可与兄长诉说一二。”“是了,淡云阁中人,哪个是没有故事的?但不知贤弟——”柳郁挪了挪身子,正色问。“某原本姓水名文彬。”此言一出,柳郁面现震惊之色,原因无他,他曾听说过北国的一桩旧事,一大户人家因为兄弟阋墙而掀起一场内斗,到后来这一家嫡系全部死亡,北国上下为之震惊,北帝大怒,将这家活下来的旁支子弟统统流放塞外,若无征召,不得入关半步。云阳顾自说着,并没有在意柳郁的脸色:“先考讳几道,北国宜都人。那一年,某才五岁,是阁主将某从死人堆中救出,从那以后,某就和郎君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兄弟。某既是淡云阁云阳,也是水家遗孤水文彬。子畅兄的遭遇某听郎君大致说过,想必如此苦楚子畅兄定能理解把?”柳郁叹息:“莫为乱世人,莫生钟鼎家。唉!”“子畅兄也不要太过郁结,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的。旧事固然不能忘,但是却也不能因此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心,不要忘了我们是怎么才保住一条性命的,不要辜负了以一颗赤诚之心对待你的人。”云阳又笑了,抬手拍了拍柳郁的肩膀,“子畅兄多笑笑吧,大家都很担心你。在这人世间,有人对不住你,就自然有人对你好,仇恨从来都不是忽视身边人的借口。真的忍不住了,你就看看女郎是怎么做的,某此一生,除了娘子之外,最佩服的女子就是她:恩怨分明,坚强勇敢,从来没有什么都依赖其他人,分明是那么单薄的肩膀,居然能扛得动整个家族的重担。你我身为儿郎,又岂能落于她之后?”

    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柳郁脸上露出了笑容:“倒是某狭隘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柳某受教了。”云阳摸头一笑:“哪里哪里,跟你说这些,其实某感觉有时候也做不到,共勉吧!诶对了,你——”“云将军,司马有请!”云阳正要跟柳郁说些什么,帐外忽然有人高喊,他略带歉意地看了看柳郁,见柳郁朝他摆手表示无妨,这才跟着来传话的军兵去了中军帐。

    “末将云阳,见过总管、大王、司马。”云阳给正位诸人一一施礼,“不知忽然唤末将前来可有要事?”东楼月抬手揉了揉额角:“定王白桐偷袭我军后方,现已夺下嘉舒郡。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和林副总管、上官统领一起带兵回防,不知你意下如何?”“末将听从诸位吩咐。”云阳拱手。“好!你们三人带左右后军精锐两千,左右虞侯军精锐一千,外加两百陌刀队,回防嘉舒郡!严将军会带人从后方接应,以林副总管为主帅,可有异议?”成仁沉声道。林上雪和右后军统领上官野出列来到云阳身侧站定,同时答道:“末将遵令!”东楼月又嘱咐了几句,挥手让三人下去准备。

    三人不敢耽搁,火速整理了行装,点好了人马,启程前往嘉舒郡,这才引出一段惊世传奇。

    “柳郁性沉勇寡言,与云阳交,甚笃。有诗云:‘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是写二人之谊也。惺惺相惜,不过如此。”

    ——《九芸斋杂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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