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夜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2/2页)
命来!”话音未落,一柄长枪出水青龙一般刺来,成仁丝毫不见慌乱,掌中凌岳枪一振,扑棱棱散出万道寒光,轻轻巧巧就震开了成训的枪头,然后金枪顺势而上,直挑成训咽喉。 成训纵横沙场多年,见识与反应能力自然非常人所及,见这一枪来得太快太急,想要将它格挡开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只好猛地往后一仰身子,整个人几乎躺在了马上,这才险险地躲过一击。成仁的枪在空中划过,反射了一道耀眼的光芒,观战的众人只觉好似晴天一道闪电一般,晃得眼睛生疼。不待成训坐直身子,成仁又是一枪刺到,他匆忙举枪招架。接下来的较量几乎就变成了成仁的专场表演,凌岳枪舞动如金龙一般,灼灼的枪影将成训围得密不透风,左右支绌。成训知道自己上了年岁,再这么耗下去自己的体力迟早要跟不上,于是假意一枪扫向成仁的坐骑,趁着成仁来格挡的时机,一提马缰,他的马十分有灵性,顺着主人的意思滴溜转了个弯,朝着西南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老匹夫。”成仁在心中啐了一口,用长枪轻轻一抽坐骑,坐骑长嘶一声,沿着成训逃跑的方向就追了过去。林上雪一急,刚要开口喊成仁回来,东楼月抬手制止了她:“莫慌。这成训最是看不起那些使小聪明用下作手段害人的人,所以要战就一定会光明正大地打,故此他不会设下人马伏击子义兄,雪儿安心。我们只要稳住大军,静候他归来即可。”林上雪闻言,又满怀忧心地望了一眼成仁离开的方向,有些惴惴不安地坐在马上,等待成仁归来。 翠微郡城下安静极了,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轻举妄动。仿佛过了许多年那么漫长的时间,众人忽然听到西南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卷着滚滚烟尘,转瞬就到了眼前。当先的是老将成训,后面成仁紧追不舍。原来,成训将成仁引到了树林中,试图借着地势的便利生擒甚至杀死成仁,却不料成仁从小最爱在山林野地里骑马游玩,所以茂密的树林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困扰。成训心知失策,顾不得多想,打马冲出了树林,成仁心中觉得有趣,也不忙追上他,就跟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给他添堵。现下见他加快了坐骑的速度,想要甩掉自己回归本队,嗤笑一声,也加快了马速。 两匹马靠得越来越近,见时机成熟,成仁一枪扫向成训腰际。成训将枪往身后一背,勉强架开了这一下,却被成仁的力量震得胸中气血翻涌,强忍着才没有当场吐血。就在这功夫,两人已经追到了阵前,白杞早已观战多时,见成仁英勇,不由得生了较量之心,此番恰逢成训气力不逮,于是高喊一声“成公退下,孤来同他一战!”说完,也不管成训是否赞成,拍马就冲了过来。“当心!”成训话刚出口,成仁就已经调转枪头点向白杞眉心。成训见状赶紧转头相救,他的枪和白杞的刀同时磕在了成仁的枪杆之上,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用力往下压去,试图制住成仁。成仁扫了他们一眼,挑挑眉毛,舌尖一抵上颚,气沉丹田,双手一较劲,断喝一声“开”,成训、白杞两人只感觉从成仁的枪上传来一股大力,将他们的武器硬生生震了起来,紧接着两人都感到虎口一阵刺痛,刀枪纷纷脱手而出,飞出好几步远,这才锵然落地,激起漫天尘土。成仁扳枪头现枪镰,重重敲在成训的马头上,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之声响起,那马嘶鸣一声,“扑通”栽倒,将成训甩了下来,抽搐了几下,没了气息。成训从地上爬起来,痛惜地看了一眼陪伴自己多年的战马,这时,白榕策马而来,一把将老将拉上了马,转身回了队伍。
却说成仁,到底还顾念着几分亲情,没有对成训下死手,否则,他刚刚那一下是完全可以砸在成训身上的,而不是只砸死了他的马。不过对于白杞他就没这么客气了,白杞刚好又失了兵器,对于成仁的攻击可以说毫无还手之力,抽出腰间横刀勉力招架,也就是他沉勇有力,这才能在成仁如泰山压顶一般的攻势下支撑至今。成仁见他还在垂死挣扎,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手下速度逐渐加快,白杞渐渐有些手忙脚乱,眼见成仁又一枪刺来,他无处可躲,忍不住闭了双眼,暗道一声“吾命休矣”。耳中只听得“嘡”地一声脆响,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睁眼一看,恰好见一枚龟甲击在成仁的枪上,撞得粉碎,斜眼看去,白丽飞端坐在马上,表情无悲无喜,手还保持着击出龟甲的姿势。趁着成仁愣怔的功夫,白杞赶紧打马溜走,来到白丽飞面前,滚鞍下拜:“谢十九叔救命之恩!”白丽飞朝他摆摆手,面现疲惫之色,默默地调转马头,径自回城,背影颇为落寞,白杞立在那里,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反应过来,重新上马,带队回城。 “柳郁,原名扬,字子畅,南国蕙京人。其父柳庆,蕙京柳氏嫡长子,受妇人所害,身中巨毒,携家小夤夜出逃,方得保全。郁得其父真传,刀法冠绝于世而人不知,后柳庆病笃不治,郁遵父命归于万刀山庄,不复出焉。及至成仁来,始随其征,战功赫赫不可数也。” ——《南国书·列传第十二·柳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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