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冬歌_第二七夜 别有幽愁暗恨生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二七夜 别有幽愁暗恨生 (第2/2页)

开了制书,开始宣读。林上雪轻轻抽出一支羽箭,搭上弓弦。却不料那使者突然扭头,两道锐利的目光如刀锋一般朝着柱子的方向射来。与此同时,林上雪的箭已经射出,悄无声息却又劲道十足地直取来使咽喉。使者脚尖点地,身子向后一飘,竟避过了这一箭。紧接着他呛啷一声抽出腰间宝剑,朝林上雪扑了过来。林上雪又是一箭朝着他眉心射去,趁他挥剑拨开箭支的功夫,闪身绕到了他背后,以惊鸿弓背为刃,凌空劈下,这一下势大力猛,一旁观战诸人耳中只听得风声呼地一响,眼看惊鸿就要砍上使者,他突然将长剑往身后一背,惊鸿和宝剑相撞,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巨响,火花四溅。

    “好身手!”那人口中赞了一声,手上动作却未曾停顿,一剑平扫向林上雪腰际。上雪将惊鸿一竖,格开这一剑,急退几步,同时又自箭囊中抽出一支箭,脚下刚一站定,一箭就破空而出。使者冷笑一声,挥剑拨开,哪知那支箭只是起到转移他注意力的作用,真正带了杀意的箭几乎是在它被拨落的一瞬间到了他眼前。他见避无可避,索性一咬牙,猛地旋身,用后背硬是接下了这一箭。林上雪见一箭未能取他性命,眼睛微微一眯,借着他转身的时机,再一次以弓为刀,朝他砍了过去。使者听闻背后恶风不善,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这一下便砍偏了,惊鸿划过他的右臂,撕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瞬间就将他绯色的官服洇成了黑红色。林上雪见了血,莫名地开始有些兴奋,出招一招快似一招,那使者便有些招架不住,脚步逐渐变得凌乱起来,被上雪瞅到一个破绽,一记扫堂腿,将他绊倒在地,接着一脚踩上了他的后背:“尔鼠狗之辈,也敢来同某一战?”林上雪脚下功夫练得十分扎实,这一脚踩下去险些踩断使者的脊柱,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五脏六腑却受到了重创,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白檀早知林上雪厉害,却未曾想到她竟能一脚将一个七尺男儿踩得昏死过去,惊得微张着嘴,立在那里如同木雕泥塑一般。林上雪回头看到他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大王可是被某吓到了?”东楼月也笑:“这样的场面大王以后还会见到很多次,还是早些适应的好!”白檀脸上一红,轻咳一声,唤:“其光,把此人绑了,押入柴房,务必重兵把守,绝不能让他逃了!还有,把门外他带来的那些人也一并绑了,送到北营去!”小厮其光带着几名护卫将那使者手脚捆紧抬了下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其光重新进了大厅,双手奉上一只半尺来高的锦盒:“大王,这是那些人带来的东西,请大王过目。”

    白檀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锦盒,闭了闭眼,这才伸手将其打开。锦盒之中,赫然装着一只盛满了酒的白玉酒壶。白檀将酒壶递给东楼月,东楼月放在鼻尖一闻,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鸩毒。”白檀脸色惨白,跌坐在那里,眼神有些迷茫,倏尔起立,顿足哀号:“果然如此。圣人!阿耶!儿有何罪!儿有何罪!”没有人去劝阻他,大家心里清楚,他此时如果不把心中的痛苦发泄出来,将来只会更加难过,况且白檀虽然说着要起兵,但是心里总还惦念着些许父子之情,这么一来正好让他绝了同白宴仅剩的那些盲目的孝顺。

    直到白檀哭得声音嘶哑,东楼月才上去将他扶了起来:“大王珍重贵体。现在大王可看清了圣人的面目?”“先生,我……”白檀有些虚弱地抚着额头,“我今日才算是真正死心了。等雍州军兵集结完毕,我们即刻举兵,还望先生和诸位助我一臂之力。”他挣开东楼月的搀扶,向几人各施一礼。林上雪严肃道:“大王放心,吾等定全力相助。只有一点,南皇于我有弑弟之仇,大王莫要忘了当初在非圣山的承诺。”白檀正色:“娘子宽心,吾时刻未忘。待功成之日,便是吾为林氏和成氏洗雪沉冤之时。”成仁、林上雪朝他深深弯下腰:“成氏子义(林氏皓然)在此许诺永不背离吾王。”白檀忙一揖到地:“多谢二位抬爱。”这时,一旁一直沉默的严工幽幽开口:“臣老了,再也不想南征北战了,大王可放心地将后方交给臣,臣定不让大王有后顾之忧。”东楼月悄悄朝白檀使了个眼色,白檀上前一步握住严工的手:“严公有此一言,吾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要让严公多多费心了!”“臣甘之如饴。”严公刚正的脸上稍稍带了几分笑意。

    “古人云:‘虎毒不食子’,谬矣。今南灵帝白宴重嫡子松而轻庶子檀,嫡子昏聩而庶子贤良,帝遂起杀心。帝阴施毒于其饮食,幸为‘医毒圣手’罗非圣所解,檀得以不死。后帝遣诸子就藩,闻檀有令名扬于国,后马氏嫉之,语于帝,帝命天使携毒酒往雍州。时檀与林上雪等宴于府,缚之。檀见毒酒,顿足而哭曰:‘儿亦为圣人子!勤勉终日,未尝与手足争利,何以得此酒耶?儿何罪!儿何罪!’其恸也如此,使人动容。故曰:‘家有不睦者,非独子不识孝悌之义也。父亦有过,过在厚此薄彼,以伤子心也。’”

    ——《九芸斋杂论》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