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第2/2页)
侧逡巡。 “大人,有些奇怪,这条甬道尽头,竟再没有路口了……”木远从前方一路勘探过来,禀告道。闻言,一旁的慕华脸色遽变,诧异望向木远,木远顿了顿,接着迟疑道:“……这人是在甬道里凭空消失的。” “这人怎么会凭空消失?这楼檐高耸六七米,两侧壁面都没有攀爬的痕迹。况且如此高的楼檐墙壁,欲想短时间迅速翻越到一旁的民宿民宅里,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慕华喃喃道。 惊异之时,只见谈慕笙快速走到甬道中央,手指在两侧墙壁辗转摩挲,他贴着墙壁敲了敲,微微蹙了眉。 “大人的意思是,这地方有密道?”木远眸光一亮,也上前在一侧的墙壁敲打找寻起来。 如是所说,两侧墙壁高耸,且无痕如旧,纵使高手轻功扬跃,六七米的墙壁想不留下痕迹可能性不大。谈慕笙思索着,垂首,硕大的青砖修裁合道,紧密在地上纵横掩摆平铺向前。他屈膝,敏锐发现了脚下两块巨大青砖,相比于周遭,草屑凌乱普洒,之间联系的土堆缝隙隐约松动,不似其它青砖之间紧密黏合。 他手在那块砖上划了划,又敲了敲,漆黑如墨的深沉眼眸遽然一定:“这底下是空的,木远,慕华,来,把这两块砖搬开。” 那两块砖虽然看着厚重宽沉,但搬起来,却无端让人觉得手头轻实。只是让众人始料未及的是,待二人将那两块砖搬开后,展现在大家面前的,赫然是一个漆黑的森森洞口。吹滚出的冰冷潮湿的风,可见这地下洞口很深,且并不是个死洞。 慕华脸色一变,惊异道:“大人,待我和木远先进去探……”
还未等慕华说完,谈慕笙便道:“留下人手在洞口守着,你们随我下来。”旋即一掀长袍,一跃而下。 洞口黑深,木远走到前方手上点起熊熊火把,通过灼烧guntang的鲜红火把隐约能照亮前行的路。一行人逐渐朝洞深处走去。 “大人,想来那人就是通过这地下隧道瞬间失踪的,”木远嗤笑了声,“只是竟不知这洞到底通向何处……” 随着走得越来越深,火光便越来越弱,而甬道竟越来越宽,里面太过潮湿寂静,能听到水滴滚落在地溅出的“啪”啪”声响和或深或浅的脚步声。 “啪。”火把上的火骤然熄灭。黑暗,一切陡然陷落入黑暗之中。刹那的黑暗让环境思绪都混沌起来,仿佛一切似乎走到了尽头……昏暗的浑浊的空气,带着特有的腥腻潮湿腐败,一股脑糊上鼻尖。站在最后的老刘似乎有点不适,开始干咳起来。 虽然暂时看不见周遭的一切,空气中仍然传来水滴规律节制落地的轻响,但仍可依稀辨得这是一个小型密闭暗室。 木远在前方四处走动尝试着再次点燃火把,洞深处,只有沙哑的隐咳和脚步的震动脆响。 “保护大人,这地方有点怪……”木远的声音有些发抖。 话音刚落,木远手中火把竟然再次点燃。 霎时间,在队伍后方的老刘开始剧烈地抽搐,他想叫却只能死死咬住舌头,哽咽着呜咽着,眼眸猩红睁得急剧的大,跌撞翻滚着瘫软在地,猛烈地垂首呕吐起来。 火把烧灼guntang,将整个暗室都陷入刺目的光线中。室内的一切都被洞悉殆尽,顿时毫无保留呈现在众人眼前。 纵是多年清君侧,杀伐果决,统领宫廷禁军万千且掌派茯苓门的暗卫统领慕华,看到此番此景,仍是腹中不适。 暗室正中的大火炉,暂时没有生火,但被烧炼千百次便早已浮上一层暗红细锈,暗暗鼓噪散发着丝缕热气。火炉一旁的数个大缸里,鲜血断骨,淋漓错放。撕得粉碎的女子的衣服,凌乱摆在暗室的边角,靴袜裘袄,破败蒙灰,皆被鲜血浸染深透。横摆如乱丝的沉重铁链,也是浸染斑斑血迹。 火炉里,烧烤成碳的骨成灰成烬,满满一缸,堆叠一起,高度甚至高于人身。 老刘在一旁干呕着,呕出了吃的酒菜,再无可呕的了,便只能掏呕一些酸液。他呜咽着,突然就痛哭了起来,暗室里的重叠回荡他的干哑悲凉的哭声。 也是,为役多年,破除的都是小偷小摸的案件,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慕笙蹙眉,抬手攥住木远手中的火把,直直上前。又扬首,手在头顶四处寻探。洞深处氧气稀少,这才使火把熄灭,而火把重燃,显然是靠近通风口。 他摸到了,手微微一颤,一用力,阖了阖目,将那块板……缓缓向上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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